穿越篇 第八章（1/2）

现世。瑞士。

阿尔卑斯山脚下的某个小村庄里，一栋建在草坡上的三层红房子周围已经开满了不知名的白色小野花，微风徐徐吹过，摇曳的花朵像是被轻抚的绒毛般散发着恬静的乡村气息。

房子的左侧是一个圆柱型的塔，塔身足有二层高，第三层是圆锥顶。整个塔的内部就是个书库，只在二层的朝南位置开了个对窗。

书库的中间摆放着一张大书桌，上面随意地叠放着各种书籍，就此也能看出主人那随意的性格。好多书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灰，但是书桌的一个角落却被收拾干净，端正地放着一只水晶球。

水晶球里能看到一个女孩子抱着自己的脚踝，似乎在喊疼。

“这是什么东西？”

回答他的是无声无息出现在颈脖上的一把匕首。

被当作不速之客的男子迅速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左臂上的图腾刺青清晰可见。

“那个，是叫桔梗姑娘吧。你家主人不在吗？”

“我听说你有女性恐惧症，但是你和我说话挺正常的嘛。”

“因为你不是‘女性’嘛。”此话一出，脖子上的匕首又逼近了几毫，“哈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其实我很紧张啊，你看我额头都冒汗了。”

“少来。”桔梗收起了匕首，“葵大人和那男人一起出去了。”

称呼真神葵为大人，叫斯蒂芬那男人，显然是没把他当老板。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因为桔梗是真神葵的式神，她的主人只有能使役她的巫女。

“这水晶球里的是崔真夜？saya？”他试探的问，“啊，不能说你就别说，当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好了。”

“是她。”桔梗侧过身，眼睛看着书架，“我没回答你，我也在自言自语。”

“她应该是被弄到别的时空去了吧，这是哪里啊，看上去脚扭伤了，怪可怜的。”

“你是萝莉控吗？”

“她这年纪也算不上萝莉了，就算是，那也是斯蒂芬。这男人还搞个水晶球偷窥人家，真是恶趣味啊。”

“就是，真不明白葵大人干嘛要跟着他。”桔梗背过去嘟哝了一句。

“啊，有个小伙子来了。这丫头真是在哪里都不缺护花使者啊，这个人就是‘前世’？”

桔梗这回没回答。

“其实我很好奇，”他抬起右手摸着胡渣子：“为什么那个男人会如此关注她呢？比起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关注。就因为她是‘成品’？”

因为她答了他几句就得寸进尺地来套话么，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善类，“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嘛。”

“别，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我倒是有点好奇你是什么人？这房子附近有葵大人布下的结界，但你不止一次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来，我也是你刚才说了话才察觉到你的存在。”

“哈哈，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偷而已，不是什么值得桔梗姑娘提防的能者，能自由出入这里也不过是因为我有个护身符罢了。”

“是这个刺青吗？”桔梗一个转身，刚刚已经收好的匕首突然刺向他的左臂，但对方只是从容一跃就轻易跳上了二楼的那个窗口。

“危险，危险，那么危险的东西一个姑娘家可不要随便拿出来啊。”

“少来，刚才还说我不是‘女性’。”

“算我失言了，所以说我对女人还是没辙啊。”他很害羞的抓抓头发，“麻烦桔梗姑娘转告吸血鬼大人。小心杰夫·温·哈鲁贝鲁特。”说完，他往后一跃，消失在了窗口。

“那个男人的事关我什么事。”她嘴里嘟嘟囔囔，心想自己的主人和他是一伙的，搞不好也会有所牵连。

“小丫头，你振作点，不然小翼会伤心的。”她朝着水晶球狠狠拍了下。

“小夜，小夜！”南越人看着抱成一团的saya，不知如何是好。

他顺着自己的推理结果来到南湖，看看湖边没有人就往山丘的斜坡方向望去，正巧一道闪电划过，坡上一个土坑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土坑原本隐藏在草丛中，但那些芒草像是被什么东西压过所以露出了洞口，他想也没想就一头钻了进去，想不到里面是个陡坡，往下跌了几步，就看到了瑟瑟发抖的saya。他刚想伸手抓她，她就大叫起来。

“不要！放开我！不要！”

就像苍术之前向他描述的那样，她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受了惊吓神志不清的样子。

“小夜！别怕。”他跪在她面前，鼓起勇气搂住她的肩膀，“我是南越人。”

“震？”

“认得我吗？我是越人。”他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安抚她，“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这里。打雷有什么可怕的，我刚才吼你的声音不是比雷声更大么，闪电有什么吓人的，我两眼一瞪不是比闪电更犀利么。”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话她听进去了，感觉没有刚才抖得那么厉害了。

“什么都不用怕，谁欺负你，少爷我会帮你一个个打回去。”

“少爷？”她抓了抓他的衣服。

“嗯！我在这里。”他的脑中突然浮现出被京城所抛弃的自己的身影，那孤独的剪影和小夜的样子重叠在了一起，“再也不会把你一个人扔下了。”

“上次我替你把憋在心里的眼泪流了，这次你来替我驱散心中的黑暗吗？扯平了呢。”

“你没事了吗？”听到她恢复一贯的说话口气，南越人激动的拉开两人的距离，对着她左看右瞧。

“除了脚扭到了，其他都很好。”saya揉了揉脚踝。

“没事，等雨小点，我背你回去。”

“少爷突然变得很可靠啊。”

“我一直都很可靠的好不好。”看到她笑，他也松了口气笑起来。

“不过这个陡坡，下来容易上去难，我刚才就是踩空跌进来才扭伤了脚。”

确实，一个人要爬上去应该不难，但是要背着她爬上去就不容易了。不过，办法也不是没有，他可以先爬出去再把她拉出去，也可以回去叫点人一起来救她。

“少爷，那边好像有光。”她拉了拉他的衣袖指着左边，也就是坑的深处。“要不要去看看？也许是别的出口。”

“你脚能动吗？”

“慢点没问题。”

就这样，南越人将saya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肩上，扶着她往里走。这个坑的宽度并不大，两人并行的话，身体挤得很紧，高出saya半个头的南越人还必须弯着腰。正前方确实有光亮，一闪一闪的，好似火光。

大概往里走了20米左右，他们发现那不是出口，而是死路。

“看上去像是被散落的石块堵住了。”南越人摸着石块墙，突然saya堵住了他的嘴，“别出声，对面好像有人。”

两人从透光的石头缝隙中看到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那是个约有30平方米的洞窟，凹凸不平的墙上插着几个火把勉强照亮着周围。有不少人聚集在这个洞窟里，他们穿着一样的青色长袍，连着的兜帽盖住了头。大部分人都单膝跪地，少数几个人分左右而立，他们朝着同一个方向，也就是saya和南越人的视线正前方，那里有高出地面的几个台阶，台阶上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众人。

这是某某邪教组织的集会吧。

“谁让你这么做的！”响起的是个闷闷的男声。

被指责的那个人立马从左翼站出来，跪在中间。

“教主，绿锦一时鲁莽，请降罪。”是个女声。

“鲁莽？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自作主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教主放在眼里！”闷闷的低吼声震得耳朵都疼了。这难道是什么功夫？

“教主，绿锦不敢。绿锦对教主一片忠心，不敢违背教主的命令。”

“哼，不敢违背我的命令？我有命令你把香囊给那丫头吗？我有命令你去质问那男人吗？真是愚蠢至极！”

“教主。”原本站在她旁边的一个人也出列下跪，“是金环监督不利，请教主降罪。”

“这本来就是你的责任！原本你应该辅助她顶替上贡，结果却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占得先机。”

顶替上贡？

saya和南越人对看了一眼，难道他们一直追寻的真相就在这里？

“教主，恕金环愚钝，是否王爷已经察觉到我们的计划，所以才——”

“所以才说她愚蠢，结果连你也那么蠢。那男人存心放出要送那丫头进贡的消息来引蛇出洞，而你们就自乱阵脚，自投罗网！”教主一拳打在墙上，那厚厚的石墙像玻璃一样呈现网状碎裂，好厉害的功夫。“现在请罪又有何用，你们可知因为你们的愚蠢，我们谋划了那么久的复业大计很可能就此功亏一篑。”

“请教主息怒。”其余站着的人也跪下来，和那些原本跪着的人一起哀求。

“少爷，他们是——”saya转头往南越人那里一看，只见他脸色铁青，额头冒汗。于是顺着他的视线，她也看见了。

那是什么鬼东西？

缓缓转过头的教主脸上带着一个面具，白色底色上绘有青色的图案，看形状像一条蜿蜒而行的蛇，蛇头在左眼上方，蛇身穿过左眼往右下方延伸，蛇尾在右嘴角的位置，整个面具只有双眼是镂空的。

“青蛇？”saya有点震惊，虽然不是完全没想过，但是没想到到了这里还是联系上了，这段孽缘。

“小夜，我们走。”南越人拉着她的手，压低了声音说。

“等等，我还没——”saya回头又看了看石缝中的那张脸，惊觉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此地不宜久留。”南越人的表情比刚才还要凝重。

他知道。

虽然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但至少他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连爬带滚的，他们来到了陡坡前。

“我先爬上去，你尽量往上爬，我上去了就拉你上去。”

“好。”

理论上是可以实施的计划，却因为下雨导致土坡变得泥泞而不好立足，稍微一用力踩，反而会往下滑，南越人勉勉强强爬到了出口，反身趴在坑口伸手拉saya，但是，够不到她。

“小夜，再上来一点。”

“我已经，努力在爬了。”

两个人都已经使劲伸手，却好像牛郎织女般差了那么一点点。

“要不你先回去叫人一起来吧。”

“不行！”南越人大声反对，“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

刚才可以那么做，但现在不行。因为那帮人在，如果被他们发现的话——南越人不敢往下想——所以一定要马上离开这里。

他的反常再次让saya确认了心中所想，他一定知道里面那些是什么人，并且觉得他们是非常危险的，所以急着带她逃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