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篇 第四章（2/2）

姚墨的课简单易懂，寓教于乐。不过，因为临近期中考试，他还是布置了很多作业。

中午我们一起在他的教研室吃饭，并且说好下午我下了课就陪他去买外套。

逛了1小时，结果还是选了深色的外套，出来看见打折区里我喜欢的帽子在打3折，很痛快地下手了。

回来的路上吃了拉面，两个人心满意足的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对，这就是我所期望的世界。

能听你说话就很幸福，能看见你笑就很幸福，能走在你身边就很幸福。

但是，不对——

“怎么了，苏阳？”

哪里，哪里不对——

“不舒服吗？”

因为太过幸福，所以不对。

“姚墨，我还是想知道，我的过去。”

他看着我，慢慢笑了：“不用再回忆了，你想知道什么，就由我来告诉你好了。”

“你就是我小时候常见到的人，说想要嫁的人？”

“是。”

“那我妈妈怎么死的？”

“自杀。”

“为什么？”

“因为被自己的女儿撞见自己和丈夫的学生偷情。”

我的牙齿咯咯作响，“那个学生——”

“对，就是我。”

我的世界再度崩溃了。

道路不见了，霓虹不见了，世界天旋地转，我被挤压着，推动着，翻转着，我不想看，不想听，不想知道，不想——

“秦苏阳！”一只手伸了过来，“你振作点！再掉下去就回不去了。”

黑与白的空间。

我和那个女孩子，对了，我想起来了，她是tsubasa的老板saya。

我们的对面，站着沈一凡。怎么是他？姚墨呢？

“果然是你。”saya挡在我面前，对着沈一凡。“就觉得你这个角色很多余。”

“怎么说？”他在笑，轻蔑的笑。

“虽说是梦境，毕竟还是和现实有联系，比如说选择生物系，是因为现实中的姚墨比起做陶更加喜欢生物学。”

“哦？”

“人物上就更加密切相关。‘父亲’的存在是因为最敬爱最难以割舍，‘姑姑’的存在是为了构建这个世界‘我’的记忆的参照npc，‘丁娜’的存在代表着对母亲的印象——”

“那姚墨呢？”

“‘姚墨’这个角色比较复杂。”saya看了看已经虚实不分的我，“即是‘愿望’，也是内心中所有‘秘密’的集结体。因为现实中爱上姚墨这件事本身就是‘秘密’嘛。”

“原来如此。剩下沈一凡这个角色——”

“就是多余的。是你动手脚了吧，把‘母亲的情人’和‘我喜欢的人’这两个角色重叠了。”

“你的推理很有意思。”

“少装蒜！”

“那你说说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很简单，为了引导秦苏阳的‘秘密’，让她再次崩溃而已。”

“所以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将我困在这里，不是吗？”

他笑而不答。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现实，什么梦境？”我抱着脑袋，“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为什么要让我看见，为什么？”

“这就是你所期望的世界吗？秦苏阳。”saya回过头看着我。“在梦境里和喜欢的人过着虚幻的日子，你的爱就这点程度吗？”

“只要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虚幻的世界又如何。”沈一凡替我回答。

“现实中的姚墨就这么被你舍弃了？你舍得吗？”

“得不到的现实还不如舍弃呢。”沈一凡继续替我回答。

“那么罗浩纪，小庆，全都是不必要的吗？”

“无关紧要的东西根本无所谓吧。”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如果不逃避换来的只有伤害，那还是逃避来的好一些。”

saya和沈一凡就好像是我心中的神和魔在吵架。其实我不必思考，不必选择，这是我的世界，我的心意早就明了。

“saya，选择比较轻松的方式才能够活下去，这就是人类。”

沈一凡笑了。saya的身形在消失。

“秦苏阳，这里是你的世界，如果你不想回去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三个傻瓜男人为了让你回到现实付出了代价。”

我闭上了眼睛。

“你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saya彻底消失了。

沈一凡笑着走到我面前。“这就对了，这才是正确的选择。我这就把你的姚墨还给你，你们就这样——”他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半身已经消失不见。

小恶魔saya出现在我的身边，拉着我的手。

“你，你对她说了什么。”

“请你回想起来，你所爱的那个人的样子。”saya笑得得意。

而沈一凡的表情显然很不服气。

“你输了，沈一凡。”

我看着沈一凡在眼前消失殆尽。“原来我还是无法割舍对那个人的眷恋。”

“我早说了，人的内心是会说谎的。”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