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篇 终章（1/2）

月白桃华跪坐在银月的对面，闭上眼睛，调整呼吸。

先是黑压压的一片，渐渐出现一个光点，随着光点突然变大，一种加速所产生的冲劲挤压着她。然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是黝黑的夜空中一轮清冷的明月。

月光之下，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荒野。她刚想往前走却似有东西绊住了脚，低头一看吓了一跳，满地的鲜血还有成堆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尸体上插着刀剑枪矢。

这是战国吗？不，这是人间地狱。

扑鼻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吐出来。

“所谓剑，就是杀人的武器。”低沉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

桃华再次抬起头，看见成堆的尸体上站着一头白色的狮子，银白色的鬃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红色的眼睛如宝石般绮丽。

“银月？”

一声惊天狮子吼，几乎震破了她的耳膜。那白狮来到她面前，四目相对。

“汝，畏惧这世界否？”

“汝，畏惧这身姿否？”

“畏惧所握之剑，畏惧所临之敌，然后，畏惧所爱之己身。”

“小鬼，汝叫什么名字？”

“真言天一流月白道场，月白桃华。”目光如炬，声如洪钟。

“记住吾之名，吾乃狮子王银月。”

睁开眼，一条红色的丝线连着她的手腕。

月白道场内，月白苍龙端坐于首席。

saya和桃华一左一右站在中间，真神翼，克里斯和那奇坐在一侧。其余的弟子虽然很想进来观战，但是统统被关在门外。

“开始吧。”

月白桃华左手手持银月，右手轻放在剑柄上。

saya目测了一下，这把刀的刀身在八十厘米左右，加上剑柄应该超过一米一，相比一般的日本刀要长些。对于居合这种依靠拔刀瞬间制胜的剑法似乎弊大于利。毕竟就算你拔出刀以后近对手五厘米，那也要能顺畅的拔出这么长的刀才行，必须拉大出刀的弧线。

果然，桃华握剑的左手依着腰部向后移，很明显，要出刀了。

刚这么想来着，刀已出鞘，银色闪光划破空气。

“盾！”

随着saya的叫声，盾居然破了。势均力敌！

桃华没有迟疑，举剑再攻。

“盾！盾！盾！”每个盾都只能抵挡银月的一刀。saya步步后退。

看来是该反击了，“火！”一团烈焰向桃华飞去，她眉头也不皱，双手握刀使劲一劈，火焰一分为二，灭了。

一分钟没到啊，难道银月是“水”属性？

“冰！”一道冰墙阻挡在她们中间，桃华直刺过去。虽然没能穿透，但是冰面裂开来了。

“好厉害！”看得出不单单是因为手握银月的关系，月白桃华自身的迷茫已经扫清，现在的她人剑合一，脑中只有打到对手的信念。

月白苍龙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自豪的笑容。

冰碎了，桃华的剑再次伸向saya。

“saya要输了呢。”小翼一边高兴于桃华的成长，一边又担心saya。

“saya是不会输的。”克里斯和那奇异口同声。

saya遁身一闪来到桃华身后，举起右手刚想挥下，桃华已预见到她的行动，180度翻转刀柄，从自己腋下将刀往后反刺，就在刀尖要触及saya身体的时候，她突然手一软，扑通倒在地上。

“我什么也没干哦。”saya举起双手装无辜。

众人迅速围了上来。只见桃华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汗流满面。

“银月在吞噬桃华的气，要快点把他们分开。”

saya笑了，“这世上可没有白给这么便宜的事。”

月白苍龙蹲下来去掰女儿的手，可她的双手紧紧握着刀，怎么也分不开。

“没办法了。”saya手刀一落，桃华失去意识，刀滑落在一边。捡起刀的瞬间saya感到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光一样，一想到桃华居然忍耐了五分钟，不觉佩服起来。

“嘛，不要那么着急嘛。”她将刀收回刀鞘，“想要吃掉我，还要加倍努力才行。”

桃华的脸上再度有了血色，缓缓睁开了眼睛。

saya将银月交还给她，认真的说：“月白桃华，愿意做我崔真夜的刀吗？”

比试过后，saya疲惫不堪，回到真神神社就呼呼大睡。看来需要修行的不止桃华和小翼，她也一样。

小翼第一时间向奶奶汇报了月白家比试的结果。

“月白苍龙那老小子没有问吗，关于saya的能力。”

小翼摇摇头。“saya今天除了言灵没有使用其他能力，所以月白先生可能以为她只是一般的言灵使。”

“哼，他才没那么好骗。区区言灵使能把道场那么多人搞得人仰马翻？”她叹了口气，“不过，总算这小魔头还知道什么叫克制。”

听到这话，小翼忍不住偷笑，如果不是桃华因为身体不支倒地，以saya的好胜心极有可能会发动眼睛的能力。就比如对逆流刃的时候，只要叫出“time”比赛就结束了。

可见，saya是真心在测试桃华的能力，并且最后承认了对方。

“桃华答应了？”

“还没有。月白家对saya还不是很熟悉，也不知道她这话究竟什么意思，自然不会随便答应。”

小翼低下头，saya的心思没人比她更清楚。

成为我的刀，这句简单的话有着双重含义，即是成为我危险时保护我的利剑，也是我失控时处决我的利刃。

而已经决心成为saya之盾的她，也有着双重使命，即是她危险时保护她的盾，也是她失控时禁锢她的盾。

一直都在寻找着能够禁锢自己能够杀死自己的人，这究竟是一番怎样的心情。

这一刻，真神翼终于明白了对于saya来说万俟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也理解了万俟震死去时她究竟是怎样的绝望。

“放心吧，桃华会答应的。”真神堇端起茶淡然的喝了一口。

“奶奶？”

“和你一样，那个孩子也会被saya吸引的。”

是的，早在10年前她就被吸引了，不止是她，小椿也被吸引了。就因为saya的那句“tsubasa就是tsubasa，tsubaki就是tsubaki。”她们各自的独立性被承认了。只要在saya的身边，真神翼就是真神翼，真神椿就是真神椿，谁也不是谁的影子，谁也不是谁的替身，她们都是不可替代的。

“奶奶，我有个请求。”

第二天一早，真神翼提着一桶水，拿着2块抹布来到西厢房门口。

她深呼一口气，将白色的封条狠狠撕下来，两手一推进了门。这间房间原本是两姐妹的卧室，10年前那令人不堪回首的一夜之后，奶奶就命人将这间“不祥”的房间封印起来，不许任何人踏入，尤其是她。

除了满屋子的灰尘，里面的摆设和10年前一摸一样，只是物是人非。

真神翼卷起袖子，缴湿了抹布，从地板开始擦起来。

“你在干嘛？”身后传来逆流刃的声音。

“打扫啊。”

没有反诘，小翼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一回头，看见他也趴在地上擦地板，她笑了。

这个男人从小就一直被两姐妹欺负，他说要找小翼，小翼就说自己是小椿，叫他去别处找，等他找到了小椿，小椿就会说自己是小椿你找错人了。一开始小椿还觉得有点不好，久而久之似乎也跟着她变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