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篇 第四章（1/2）

“起床了！”和室门被粗鲁地拉开，真神翼大步踏进saya的房间，看见她露着大腿抱着克里斯睡得正香，她的脸霎时红到脖子根。

这家伙！居然在圣洁的神社里做那么不检点的事情，她朝着她的屁股狠狠来了一脚。

“崔真夜！”

“恩？”低血糖怪兽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一大清早吵什么。”

“不早了！快给我起来，要出门了。”

“去干嘛？”

“到月白家道歉去。”

“找桃华的话，她不在。”月白苍龙跪坐于道场后的会客室中，不留声色的打量着对面的两个女孩子。

穿着天蓝色和服的是真神神社的真神翼，这附近的人都认识她。坐在她左边一脸没睡醒的女孩子，应该就是昨天来闹事的那位吧。

乍一看也就是个比自家孩子大一点的普通女孩子而已，就算有实力打倒桃华，也实在很难和弟子们口中那如同“恶魔”般的存在画上等号。然而，当看到她进来时弟子们仍心有余悸的表情，他觉得也许他该亲自会一会这位女孩子。

“桃华今天随学校的剑道部去参加县比赛了。”

“其实今天我们是来道歉的。”

“道歉？”

“saya。”小翼几乎全力将saya的头按在榻榻米上。

“昨天的事真的非常抱歉。”

月白苍龙看着两个女孩子如此诚恳的俯首道歉，反而严词问道，“所以我说，为什么要道歉？”

“那是因为——”小翼一时语塞。

“堂堂正正的进行比试，如果每次胜了都要道歉的话，那我这辈子都无法抬头做人了。”很显然，这番看似打趣的说辞即不是在宽慰她们，也不是在炫耀自己，而是传达了这位剑道者的理念。

“那是因为——那并非是堂堂正正的比试，而是单方面的蹂躏。”

本来以saya的性格她是决计不会来道歉的，但是对于昨天的事事后还是觉得自己有点过了。昨天她正在气头上，虽然最后及时收手，那也不能掩盖自己是在发泄怒气的事实，而且，双方的实力相差太多，她不该对着不知情的人使用能力。

如果说对桃华是在试探，那么对其他的弟子就纯粹是蹂躏了。

“蹂躏？你是这么认为的吗？就算是堂堂正正的比试，一生中也会遇到比自己实力高出很多的对手。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桃华会输只能表示她的剑技还需要精进。至于你会这么认为，那我只能说你是否太看不起你的对手了。”

saya顿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对于尽了力却被自己打败的人，事后却一脸悔恨的跑来道歉，那才是真正的蹂躏，是羞辱，是傲慢。

“失礼了。”她的眼神里不再有愧疚。

真是个很有悟性的孩子。月白苍龙笑了。“其实我应该感谢你。”

“哎？打了人还要受表扬吗？”这家伙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桃华从4岁开始学习剑道，和年纪相仿的人比试未尝一败。现在连比她大些的师兄师姐也不是她的对手。唯一没有赢过的人大概就是我了。”

“但是，不论是同年者还是年长者，几乎都是本着交流剑道的原则进行比试，也就是所谓的切磋。既然是切磋，相持的双方便不具有敌意。所以，桃华的剑道里少了一样东西，那就是‘畏’。”

“您说的是畏惧吗？”

月白苍龙点点头，看着saya：“她从来没有遇见过带有杀气的对手，也从来没有和自己的恐惧面对面。”

“你们知道我们月白家有把传家之宝吧。”他突然转换话题。

“银月吗？”“有兴趣”这三个字毫不吝啬的写在saya的脸上。

“请跟我来。”

沿着走廊转了几个弯，他们停在一间独立的房间前。

月白苍龙打开了和室的门，八张榻榻米大小的房间里只放着一张四角红绘木长桌，桌上的黑色刀架上供奉着一把日本刀，黑色的刀鞘上绑着蓝黑色的绳子，刀柄也是，圆形的刀鳄上是镂空的樱花图样。

“感觉如何？”

他问的是站在saya后面抱着自己的双臂瑟瑟发抖的真神翼。身为巫女的她即使站在二米开外也已经充分感受到了这把刀上的戾气。

“昨晚桃华来过了。”身为父亲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个孩子第一次有了想要赢的冲动。”

小田原位于神奈川县西端，箱根山东麓，是座工业城市。

市区的综合体育馆内正在举行第二十九届全国剑道大会。上午是个人赛，下午是团体赛。虽然樱之川女子中学剑道部毫无悬念的挺进了团体赛四强，但是早上的个人赛里，初中组夺冠热门月白桃华意外败北，使得团队的气氛有点低落。

半决赛前的休息。

“喝！喝！”有人还在做最后的热身。

“呐，桃华。比赛结束了我们去箱根泡温泉吧。”有人已经开始幻想起来。

“比赛还没结束呢！”带队的高田老师敲了一下叫做美佳的女孩子的头，“别光想着玩。”

“哎~~~~~老师你想耍赖吗，说好了如果拿下第一的话就带我们去泡温泉的。”

“等拿下第一再说吧！”可怜的高田老师想起了所剩不多的社团经费。“快去做热身运动，美佳你可是前锋。”

“是，是。”

其实高田也明白美佳是在给桃华打气。这孩子平时也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但明显今天有点心不在焉。

早上的对手虽说也算得上国内数一数二，但就桃华的实力，高田觉得她应该胜算很大，可结果是她几乎被对手的强攻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实在太反常了！

“桃华，振作点！你的实力应该不止这点吧。”

她小声“恩”了一下，离开了休息室。

她也知道自己有点不对劲，但是却无法摆脱这种状态，saya的影像怎么也甩不掉。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对手。仅是面对她强势的杀气她就顿生恐惧，溃败而退。直到现在那让人浑身战栗的感觉还是残留在掌心。

saya走后，她突然想起了银月。如果是那把“妖刀”的话，说不定能赢她！

被这个闪念吞噬的她恍恍惚惚去了那个房间，然而，这把刀却拔不出来。

那是当然的了。那一刻她开始鄙视自己。她一直都认为真言天一流的精髓是达到自身的强大，也就是不管手中持有怎么样的武器都能发挥其能力击败对手，怎么能因自身的软弱就去谋求强大的依附，那不是真正的强大，一定不是！

“千岁你还真是喜欢吃团子呢。”女孩看了看自己的钱包，然后看着坐在花坛边的红发男子。

“果然还是吉田屋的团子最好吃，这可是正宗的江户时代的口味哦。你这样的小鬼是不会明白的。”他的旁边已经堆起了一叠盒子。

“是啊是啊。”女孩的脸上浮出黑线，“老头子的恋物癖我自然是不懂。只是可怜了我的钱包，回家的车钱都被你吃光了呢。”

“那就跑回去咯。”年轻男子爽朗的笑起来，接着视线突然定格在一处，女孩也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来。

这个人桃华有印象。上午个人赛里高中组的优胜，小原千纱。

“你是月白道场的月白桃华？”很意外，对方居然叫出她的名字，“你好，我是小原道场的小原千纱。”

“你好。”桃华的视线却停留在那个男子身上，真是个奇怪的男子，头发是火红色的，眼睛是金黄色的，《百鬼夜行》故事书里的妖怪才是长这样的吧。

但是，奇怪的地方并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