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雨后归巢（1/2）

神秘女子幽心怜，相思相见不相恋。

沐浴后的李允面无表情的站直身，张开双手，几个宫女轻轻为他换上干净温暖的白色绣兰花衣，一旁的小石子微紧眉头的说：“皇上，英姑所说的情况就是这样。”，穿戴好的李允扭头看向小石子，几个宫女弯腰低着头退了下去，李允语气平和的说：“人，找到了吗？”，柳心武走上前，低头拱手：“回皇上，卑职已经告知霍统领，相信很快便会找到这个神秘女子。”，李允点了点头，走向龙榻，轻轻坐在上面，小石子接过一位公公端来的姜汤，用汤勺搅了搅，来到李允面前，微弯着腰，语气里满是关心：“皇上，你在雨中站了那么久，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别着凉感冒了。”，李允接过白玉汤碗，低下头看着热气腾腾的姜汤，冒出来的热气扑面而来，双眼朦胧的仿佛看见了三年前那场烟雨下的少年和少女……

“君臣有别，也许皇上误会了什么，当年送皇上手帕只是用来表达我对你的感谢，并无其他，还望皇上……勿动于情。”

“不重要，因为它并不是我所绣，这十里桃花也并非民女所喜之花，留与不留别无二样，若皇上喜爱，皇上留着便是。”

耳边突然响起一句句温柔却刺人心痛的话，李允微紧眉，回过神，把汤碗放在玉桌上，小石子见皇上不喝，担忧的说：“皇上……”，李允仍皱着眉：“朕没事。”，说着抬起手放在桌上，撑着脑袋，轻轻揉了揉脑袋的太阳穴，双眼缓缓微闭，小石子见他这样，更是担忧的上前：“皇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奴才还是传一下御医吧？”，李允抬起另一只放在膝上的手，仍闭着双眼，有气无力的说：“不用，朕只是有点头疼，没有大碍，你们下去吧，朕想休息一会儿。”，李允担忧的看了看柳心武，柳心武微摇头，小石子也只有无奈的摇头，和柳心武一同低头：“是，皇上。”，便一起低着头弯着腰退出了德仁殿，小石子微紧着眉，轻轻把殿门关上。

柳心武看着关上的殿门，看来，只有等皇上休息好后才把黎良来找过我的事情告知皇上，可是，皇上为何与小妹相见过后显得如此忧伤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头的疑惑爬上眉头，看向一旁仍皱着眉头担心皇上身体却不知如何是好的小石子，拱手低声对小石子说：“石公公，敢问，刚才公公说小妹是两条手帕的主人是何意？”，小石子看向柳心武，仍紧着眉：“说来话长，之前我给你说过，皇上有一条随身携带的手帕，那手帕是三年前皇上偶遇一位少女送给皇上的，”，回忆似乎都浮现在了脸上，缓缓的说：“这三年来，看得出来皇上对手帕的重视，可奈何皇上都不曾知晓少女芳名和归处，”，替皇上感到忧伤，眉头更皱：“没想到，却在三年后的皇宫里再次遇见了那少女，因缘巧合的又留了条手帕给皇上，而这位让皇上牵挂于心的少女，就是你的小妹，刚才皇上出去就是去找你小妹相见，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皇上都找到她了，为何让你把手帕还给你小妹？也许你不知道，可我了解皇上，他明明舍不得啊。”

柳心武一听，震惊的睁大了双眼：“这么说，小妹三年前曾见过皇上？”，小石子微点头：“是啊，就是先皇巡行江南的时候，唉……”，一想到先皇，小石子更是浓浓的忧伤爬上心头，看向殿门，皱眉，虽说今年科举更改成从未有过的女子参与制度是破天荒头一次，但……从古至今就没有哪一个朝代有君王与朝臣相守的记载，忧伤而缓慢的说：“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小妹果真如你所说，参加了科举，注定要入朝为官，唉……命运弄人啊。”说着，小石子缓缓闭上双眼，老天爷，你就不能对皇上好点吗？本以为那日在颂花苑那位樱花树下，惊鸿一眼的女子会为皇上带来一点皇上这三年来从未有过的温暖，可如今……唉……

“这……”，柳心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敢相信皇上竟与小妹有这些故事，不知该如何是好，当下，也只有去问问当事人了，说着拱手：“石公公，卑职这些一直未知，小妹从未对卑职说过，卑职想这就去古书阁找小妹寻问。”，小石子微睁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也好，去吧，皇上吩咐的你也照做吧，感情的事，除了当事人，我们也没有办法，顺其自然吧。”，始终望着紧闭的殿门，担忧的说：“唉，皇上这样不顾自己的龙体，真担心皇上会因此着凉感冒。”，柳心武安慰的说：“石公公不必太过忧心，皇上尚且年轻，龙体强健，不会轻易患病。”，小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柳侍卫，你不知道，皇上看上去是很强健，但其实，只有我知道，自从三年前的那场变故之后，皇上就郁结于心，平时是没什么，可要是患上发烧感冒之类的小病，便会生成大病的，我还记得一年前，皇上穿一身单衣在刮大风的晚上一个人在颂花苑练剑，结果感冒，御医治疗才发现感冒事小可却因感冒引起了皇上心中的郁结之症，因为这样皇上躺在病床上十多天。”，说着小石子双眼含泪，悄悄用衣袖擦了擦有些未忍住的泪珠，柳心武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下大雨石公公那么着急的要寻找皇上，心中更是好奇皇上刚才与小妹发生的事，走近伤心的小石子，抬起手放在他肩上：“石公公，别太伤心，我相信皇上只是一时不舒服，不会有大碍的。”，小石子也只有点点头：“唉，希望能如你所言吧。”，柳心武也抬头看向殿门，眉头一皱，皇上……

“是啊，先皇崇德王，一位爱民如子，贤德圣明的王，他在位时，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可谓是一代繁华盛世啊，”，老伯回忆起当年的太平盛世，似乎脸上都浮现出了满满的幸福，突然又皱着眉头：“可你说上天是不是有违人愿，崇德王突患恶疾，他在位第二次圣驾巡行的时候却毫无预兆的离开了人世，昭告天下的遗诏上说，是因为皇长子李暄与各皇子串通谋权篡位的大逆之事被揭发，先皇气急攻心，这才恶疾难安，驾鹤西去。”，说着还惋惜的不断摇头，胡长风皱眉，似乎觉得皇长子的名字很熟悉，喃喃自语的说：“李……暄？”这个名字……怎么感觉……

“哎，可不敢直呼其名，虽说他谋权篡位，但毕竟是我们王朝皇子，也已经被先皇派去的黎将军给诛杀了，算是逝者，怎么，你也知道皇长子李暄？看胡公子这个年纪，三年前也就才十六七岁啊。”

“哦，不知道，只是感觉很耳熟……”，胡长风回过神，眼眸中似乎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如果我没有失去记忆，也许，我会知道吧……看向老伯，仍然好奇的问：“那既然皇子们都犯了大逆之罪，那现在的皇上是？”

“看来胡公子还真不知道，除了皇长子被诛，那些连同皇长子的皇子们都被发配边境永不得回城了，现在的皇上也算是先皇唯一继承皇位的皇子，更何况皇上之前本来也就是太子殿下，继承皇位再合适不过了，合情合理。”

“哦，这样啊，”，胡长风微一皱眉：“那大爷，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有一个罪无可恕的犯人逃离在外，先皇会派官兵杀无赦吗？”

老伯笑了笑，伸出手又往火堆里加了柴火：“胡公子，这个如果是永远不可能的，因为先皇对待你说的这种犯人，都是从宽惩处，意在劝犯人改邪归正，所以先皇在位时天牢里几乎没有几个犯人，何来公子所说的杀无赦啊。”

“是吗？不会派人追杀……”胡长风渐渐陷入了思考，那派官兵追杀我的是谁？为何要置我于死地？我到底是谁？锁上眉头，没有记忆的我，又何从查起……抬头望向庙外不知不觉渐渐停歇的大雨，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小庙的屋檐上，发出“滴答滴答”令人悦耳的清脆声，雨停了，心雨……

大将军府――

“江铁，吩咐你的事可有进展？”，黎良坐在大堂之上，用手帕轻轻擦拭着自己的佩剑，语气阴沉的说。

“回将军，”站在他面前的一位统领心虚的微低了低头，语气微弱的说：“这三年来，我派手下的人不断寻找李暄，可……天大地大，找一个人不容易，何况是找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更是难上加难。”

“你的意思，是怪本将军为难你了？”，黎良停住动作，抬起头看向江铁，双眼露出寒光。江铁吓得额上冒出冷汗，忙拱手：“不敢不敢，当初要不是因为属下的疏忽，没把他的尸体立即处理掉就撤兵，结果回去一看只剩下属下几个小兵的尸体，李暄却不见踪影，将军也不会这么多年来因为此事忧心，是属下的错！”，只见他的手背上有一条深深的刀疤……

“你知道就好，不管有多难找，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再给你几天时间，到皇上登基大典之前，我要是还得不到李暄的消息，你……知道有什么后果。”

“是！属下明白！”，江铁仿佛被黎良散发的寒气包围，连气都不敢多喘一丝，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个他跟随了多年的将军有多心狠手辣，悄悄咽口水：“属下这就快马加鞭亲自再去趟江南，找不到李暄，属下提头来见，将军放心！”

即使已到傍晚，可雨过天晴隐约的光亮依然洒在大地之上，树林一处宁静的湖面，绿油油的树木，风微起，湖水漾起一层又一层波澜，随风摇曳的树叶飒飒作响，好一个山水如画，钟大仁身袭单薄灰衣，着一件素色披风，轻步来到湖岸边，双手负在身后，望着湖中清澈透明的湖水，似乎在回忆刚才所遇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