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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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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入伍那天,我躲在房间里背题型,不敢想象商原戴着大红花的傻样。

我高中毕业的夏天,大院里又迎来一位新客人。

当我抬着一盆君子兰晒太阳的时候,身后有一个声音响起:“孟孟?”我扭过头,“啪”的一声,君子兰跌落在地。我看着碎掉的花盆,听到客厅里的男人在说:“明明,你听我的,孟孟还是跟着我好,以后发展空间都大些。”

陈明明隐忍着怒气:“你别想骗走我的女儿。”

“我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你以后好,难道你想拖着女儿一辈子赖在这里?”

那晚我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梦里全是云遥镇的霞光夜色,白色的鸽群一圈又一圈地盘旋。

秋天再来的时候,爸爸开着一辆越野车停在了大院门口,陈明明面无表情地提着我的行李送我出门。我一步三回头地看,可陈明明回到屋子里就再也没有出来。车轮卷起浮浮沉沉,我一路盯着前方。

几个月后,陈明明打来电话,说宋谦要结婚了,准新娘怀孕了,真是双喜临门。

挂断电话,我举着筷子晃了一会儿神,爸爸的新妻子冷笑出声:“我做的菜没你妈妈做的好吃哦,不吃拉倒呗。”

我推开凳子站起来:“我回宿舍了。”

大雪纷飞,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神情恍惚。商场的橱窗里透出红彤彤的光,步行街头,圣诞老人晃着大脑袋伸手拍拍我的头,我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世界那么热闹,我却那么孤独。我拨打商原的手机,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终于,在接近零点的时候,他接起了电话:“孟孟你出什么事了?我在站岗,不能带手机。”

“元宝,宋老师要结婚了……”我哭出声,那头传来卷着风的呼啸。

一夜睡醒,天光大亮,我揉着酸痛的肩颈,半天才想起来昨晚为什么会哭。我推门出去洗漱,突然被一个人影吓得心脏差点跳出喉咙。门外,商原直直地盯着我,一脸的风尘仆仆。

“天哪!这是女生宿舍!”我环顾四周,急忙把他拖进屋里,旋即又尖叫出声,“天哪,你昨晚还在部队里!”

“孟孟。”他轻声叫我的名字。

“嗯?”

他笑了:“你还想哭吗?我来给你送肩膀了。”

说着,他伸出手臂轻轻地环住了我,虚拢着,好像还有点儿羞涩。我并不想哭,反倒笑了起来,踮起脚,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06

结婚那天,宋谦西装革履,一袭白纱登场的新娘小腹微微鼓起。宋谦带着她过来敬酒,看着我笑眯眯地问:“孟孟什么时候带男朋友过来啊?”

我扭头和商原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我会努力的!”商原一直盯着我,半天才想起举酒杯。

宋谦喝多了,待宾客散去,他坐在我和商原中间,摇摇晃晃,口齿不清地自说自话。隐约中,我听到贺清的名字。我站起身怔了几秒,扭头走出了饭店。

“当时是贺老师坚持要分手的,这不怪他。”商原的双手插在裤袋里,平头剪得短短的,腰背很挺。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低着头静静地往前走。可脚上的高跟鞋不给力,没过一会儿就走不动路了。商原走回来,背对着我蹲下去:“上来。”

我小心翼翼地趴上去,他掂了掂,然后站起身沉默着走。停在大院铁门外时,他没松手,我也没急着要下来。路灯昏黄,飞蛾扑扇着翅膀往上撞。半晌,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元宝,以后你还会一直在我身边吗?一个电话,你就会来到我身边吗?”

“会。”他沉沉地答。

“如果以后你也结婚了呢?”

他保持着微微弓腰的姿势,没有回答。

他的假期只有七天,最后一天,他妈妈给我打来电话:“孟孟,我们给元宝安排了一次相亲,都拖了好几天了,他就是不肯去,你帮我劝劝他?”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突然想起他背着我时宽阔的肩膀,这一年,他更像个男人了。

咖啡馆里,他替我搅拌着方糖,我默默地喝下,还是觉得微微有些苦涩。包里的手机及时响起,我借故躲进了卫生间。没过一会儿,一个年轻端庄的女孩就朝着我刚刚坐的位子走过去,并在商原的对面坐下。手机很快又响了,我掐掉,再响,我再掐掉。反复几次后,我干脆关了机。

商原是在我收拾行李的时候冲进来的,我抬眼看了看正在客厅给我往包里装腊肉的陈明明,低下声来:“有什么事在这里说。”

“你也想我相亲?”

“人总是要谈恋爱,总是要结婚的。”谁会信他少年时代的信口一说啊。

他急得红了眼:“那你呢?你为什么不谈恋爱?难道你还喜欢宋老师?”

我翻了个白眼:“他都快要当爸爸了,你别恶心我。”

“那为……”

“好好好,你放心,我会交个男朋友,回头带个洋鬼子回来好不好?”

他语塞,陈明明恰好走进来,问我:“国外能蒸腊肉吃吗?”

商原瞪圆了眼睛,看了看陈明明,又看了看我。我合上行李箱,淡淡地回答:“我要去德国交换一年,我们这个专业都这样。”

“孟潇然!”他突然喊出我的全名。

他从来都不这样,从小到大都是“孟孟,孟孟”地挂在嘴边。我知道他生气了,心里发虚,却还是硬着脖子抬头看他:“我在哪里读书不都一样?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陈明明突然眼眶发红,揉了揉眼睛退出房间。商原握着拳头杵了半天,最后才倒吸一口凉气,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跑了出去。

过了好久我才垂下头去,他长得真高啊,我脖子都酸了。

收拾到最后,我在书桌的抽屉里翻出了一支口琴,摸索着放进了口袋里。

第二天,我比他率先离开了云遥镇。那群鸽子真可爱,每天傍晚要飞一次,每天清晨也要飞一次,我回头看了看盘旋的鸽群,坐上了不会回头的巴士。

07

德国的生活,老实说,并不是太难熬,毕竟不用看爸爸新妻子的脸色。

只是勤工俭学几乎占据了我所有的时间,陈明明不舍得打国际长途电话,便找宋谦给家里装了网络。每晚临睡前,我都会和她讲几分钟视频电话。她絮絮叨叨跟我说,宋谦的孩子生了,我随便地应付着,仿佛那已经是一个遥远的名字。

她又说,元宝好像还有一年就退伍了,家里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但他没同意。

我抱着手机翻了个身,感觉困意来袭,好像也只敷衍着说了一句:“他才多大,着什么急啊。”

那天清晨醒来,我发现手机显示有一个未接来电,来自国内。我打过去却没有人接听,想来是陈明明又不舍得接通了。到了下午,那个电话又来了。此时我正在小酒吧里打工,还没到开店时间,店里安静得很,只有法文歌曲的背景音乐。

“孟孟?”

只一声,就把我拉扯回了云遥镇。我这才惊觉,我跟他已经一年没有联络了。

“你过得还好吗?”

我看了看手里拿着的抹布,笑了笑:“挺好的,你呢。”

这么陌生的对白,令我们两人都尴尬起来。一起共事的调酒师恰好调了一杯酒送过来,用笨拙的中文喊我的名字:“孟孟,我爱你。you have to try this。”

我掩住电话,嘲笑他蹩脚的发音。再回过神时,商原已经恢复了淡淡的口吻:“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家?”

我看了看手表,才下午三点,哪里晚,他怕是忘了时差吧。

我正要开口解释,他又急急地开了口:“早点休息吧,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再见。”

我握着手机发愣,调酒师给了我一个眼神,老板已经进店,于是我也匆匆吐出“再见”,几乎等不及便抢挂断电话。

一年后,我回了国,顺利毕业,实习单位直接雇佣了我。爸爸的新妻子突然关心起我来,张罗着给我介绍男友。婉拒多次后,她终于失去了耐心:“你总不能一辈子靠着你爸吧,他还有我们母子俩需要照顾呢。”

当天我就搬了出去,临时找了间又小又旧的租屋落脚。陈明明照例每晚给我打电话,我说一切都好,就是有点儿想家。她笑着骂我没出息,让我听爸爸的话,好好发展。

直到一次户外拓展,公司那个年轻有为的老板当众向我下跪,手里捧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我吓得连连后退,说我不相信感情,也不相信婚姻。他将钻戒塞进我的包里,扬言会让我相信的。

那晚我留宿在爸爸家里,半夜听到他们在卧室里交谈:“老孟,孟孟这婚事成了,就不会拖累你我了。”

而陈明明在电话里说:“孟孟,你喜欢才好。”

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也没有谈过恋爱,我只想结一次永不会离的婚。

带陆永辉回云遥镇订婚的当天晚上,我接到了商原的电话。我“喂”了半天,他也没有开口。良久,他突然叫我的名字:“孟孟。”

“嗯?”

“你开心吗?”

我想到陈明明脸上挂了一整天的笑,迟疑着点了点头:“嗯。”

“孟孟,你说我当兵是不是错了?”

“怎么了?你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和人打架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千万不要和别人起冲突,打架更不行!”

他在那头笑了一声,极轻,又过了好久,他突然说:“五年啊,五年我就见了你五次都不到,孟孟,我错过了好多好多,真的,我错过了好多啊……”

陆永辉这时正好走进来,一脸不耐烦地拽下领带:“这地方的灰也太大了。”

我急忙掩上手机:“好了元宝,我挂电话了。”

他没说完的话,被一阵寂寞的电波淹没了。

半年后,我升了职,加了薪,在爸爸的帮助下凑首付买了一套小公寓。可就在这间我精心布置的小屋里,我捡到了一根跟我不同发色的长发。我几乎面不改色,打扫,清洁,在洗衣机的轰鸣声里,我滑坐到地板上。我翻出商原的电话,刚拨出去,很快又挂断。我已经不是个小孩,可以做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

在所有人费解的眼神里,我辞了职,收拾了行李四处云游。两个月后,我在香格里拉的客栈里做了一个梦,梦到云遥镇如血的残阳,凄美而绝艳。梦里,我几乎快要窒息,心脏难以跳动。客栈老板把我送进卫生所,因为高原反应,我差点失掉半条命。

一周后,我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云遥镇。

08

又过了半个月,宋谦的宝宝抓周,我试图联系商原,他的电话却变成了空号。隔壁阿姨来串门,问到陆永辉,陈明明伸出食指:“嘘,孟孟已经取消婚约啦,以后别再提了。”

我起床打水,洗脸,洗头发,陈明明拿着毛巾帮我擦。我走到院子里去晾,宋谦抱着小娃娃走到我身后,沉默很久后突然开了口:“孟孟,你还记得贺清吗?现在的你,真是越来越像她了。”

我四肢僵住,半晌才回过头。他金丝边的眼镜后,是一张模糊的脸。

我问他:“宋老师,你有商原的新号码吗?他好像换了个地方,之前的手机打不通了。”

宋谦有些诧异,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半晌才回答:“你不知道吗?”

那一瞬间,我仿佛耳鸣了。

路过云遥中学的门口,我听到一阵熟悉的口琴声,是一群小孩在唱《送别》,声音参差不齐,歌词念得也不清楚。可我却停下了脚步。风声簌簌,身后的香樟树树叶哗哗响着,宋谦的话一直回荡在我的脑海中。

“不知道商原为什么突然临时请假出部队,路上不小心出了车祸,伤到手臂,最后截肢了。他跟我们说一出院就要去高富帅手里抢回你,我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他从小就那么喜欢你。”

我想起在香格里拉的那一夜,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窒息。

我没有找到商原,他被他的父亲接到国外去做复健了,他的妈妈给我留下了一封信。那封信上的字迹不是商原的,他已丧失了书写能力。

孟孟:

我一直努力想要让你相信一件事,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爱情的。

有的爱情,也许坚持不到永远,像你我的爸爸,走到一半就散了场。

有的爱情,也许无法晶莹无瑕,像是宋老师,却因为遗憾,而变成琥珀长留心中。

而有的爱情,是日升月落,是斗转星移,无时不刻,毫不停息。孟孟,我想给你那样的爱情。

可惜,我再也没有办法在你哭泣的时候拥抱你了。

如果你看不到这封信,那自然是最好的,你会拥有更灿烂的前程,更美好的人生。

如果不幸,你看到了这封信,那么请原谅我自私地一厢情愿,千万忍住不要哭,我可没有手来给你擦眼泪了。

p.s:这封信是我找人写的,被强制修改了无数遍,希望能有那么一点儿文采。

元宝

口琴声还在悠扬地响着,我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掐进了肉里。

“元宝,以后你还会一直在我身边吗?一个电话,你就会来到我身边吗?”

“会。”

如果没有说过那些话就好了。

如果我没有那么迟钝就好了。

我靠着香樟树蹲了下去,天空中有鸽群飞过楼顶,飞过大院,飞过老街,飞过香樟树,飞向残阳如血的天的尽头。

有一个男孩,等了我二十年。

从现在开始,换我等他。

哗啦啦的风中,只听到孩子们的歌声在回荡:“今千里,酒一杯,声声喋喋催。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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