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祸从天降（1/2）

九月的太阳有时候会很毒辣，照射在人们的脸上，使得小姑娘们水嫩的脸庞出现灼热和刺痛感，使得小男孩们的黝黑脸庞更有光泽。太阳的光芒散射开来，我走过的每一片土地，都有它留下的足迹。我为之感到无比的自豪！

然而，我永远追不上它的光芒！

我只能借用一点光芒，让我由内而外看起来不那么黑暗！我想看清楚自己的内心。至于别人，好奇心害死猫，我不打算对谁有过深的交清！

我自知初出茅庐，对许多事情还处于半陌生状态，父母也总说‘要对所有事情怀有七分敬意，三分敌意！’虽然我暂时还不能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们说的总是不会错的。

我对谢心雨的事情真正开始感兴趣，大概还是因为前两天她被广播通知请进办公室，那粗狂的声音再三强调，“请638班谢心雨同学立刻……”是现在，立刻就去。可是，她竟然没去……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众目睽睽之下，她淡然的听完了广播的内容，然后又趴在桌上睡了。

我不相信在场的人只有我觉得惊讶！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胆大的人，公然漠视校规，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不怕被开除吗？或者说对她来说睡觉才是第一要务？当时我正在整理桌上散乱的书本，看着她的一连串不带犹豫的动作，我便觉得自己需要重新审视这个人了！

等到下一节课下课，我和之前一样兴奋，期待她破门而出的样子。然而，她在一阵下课铃声的刺激下醒了过来，我以为她会清醒清醒头脑，出门左转前往校长办公室认罪领命。但是，她只是起来拧开瓶盖喝了几口水，活动活动了筋骨，又开始陷入她的梦乡。我多想提醒她，虽然无缘无故被广播确实很丢脸，但还是要遵守校纪校规，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被处罚就真的得不偿失了！但是我不敢开口。

我不敢开口，她不会给我好脸色，这是一定的！

每天早出晚归按部就班的生活尽管很累，可是对我而言，能学习着的生活就总是甜的。我学习不好，但我热爱它！我觉得自己不像一般的姑娘，喜好或是追求……到底是哪儿不一样！我自己也分辨不清！

凤源中学开始进入整体紧张状态。

我和其他人一样，每天埋头苦读。

这天早晨，我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左边跳完轮到右边，两边轮流折磨我。我弄了几张细碎的纸片沾了唾沫贴在上眼皮上，它们仍旧欢快的跳跃着。这频繁的跳动使我的两只眼睛疲软无力，它们不再炯炯有神！它们的跳动使我频频出小差，我偷偷地四处寻找绿色的物体，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绿色能够使我的双眼更舒适一些。

很不幸，我第一眼张望的时候，看到了欧阳老师那具庞大的身躯。她今天换了衣服，不过身后的赘肉还是依稀可见。

看我右侧的窗台上，一只小鸟站在那儿，已经两分钟了。我们发出的熙熙攘攘的、甚至尖锐的读书声并未惊吓到它。她的一双翅膀时不时的抖动几下，身子轻盈的转动着，她似乎在观察什么！可我看不见。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双眼才恢复正常。我用它们看了很多风景。但是早读的时间，已经被我蒙混过去了。说到这里我有点儿心虚，晨光大好，她也来觅食，可我半自未识！

在早读课剩余十分钟的时候，欧阳老师把大家叫停。她扶了扶她的眼镜儿，我想我已经知道她的意图。下午要进行朗诵会，她昨天就把任务下发到每个人手中。说实在的，我不太相信这么艰巨的任务由我们这群人来完成。我们不像国外的唱诗班，他们有着共同的信仰，我们散乱如沙，乱作一盘。或许我不该这么诋毁我和这群人，但是你看他们啊！和我一样无精打采，像早春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

欧阳果然是来强调这件事情的。她说了十分钟，我的头嗡嗡嗡的，重要的一句也没听到。倒是她鼻头上那颗痣，凭借着眼镜和光线，我终于看清楚它的形状。

我是这间教室唯一的黑鸟。我的思想是独一无二的，没人再能和我一样，在在上6点想看挂在天边的半块月牙，在早上7点观察窗台的小鸟儿，在此时此刻，我在内心鄙夷自己，和他们——我周围这群装模作样的人。欧阳站在这儿说话的时候，他们乖巧可人，眨巴着大眼睛、小眼睛，听得入迷。她前脚刚走，他们便对她议论纷纷，从她的发型到衣着，从胸前到后臀，她要是牙上沾了绿菜叶，他们便会像昨天那样说她拱了白菜。有时候我是同情她的。尽管她高高在上，无需我的虚情假意。

欧阳老师刚出门，我的耳边就回荡起一片怨声载道的声音。他们把心中的怒气全数归结到她身上。我不是什么好人！胆小如鼠，本身没多少正义感可言。但我也极其厌烦这些声音，像苍蝇似的，嗡嗡嗡的。

下午的时光总是显得漫长些。

从敲着饭盒跑出教室的一刻开始，我不争气的双眼皮又开始跳动。我心烦意乱，在下楼梯的时候，我放慢了脚步，生怕一个趔趄滚到楼梯口，那得多丢人啊！今天的午饭我给自己加了餐，保不齐要磕磕碰碰的，红烧茄子，麻辣肉丁，干煸洋芋……算是我提前安慰自己的。人只有在吃饱的时候，才不会觉得心里空虚，才会充满力量！

可惜呀！就算是这样忙碌的日子，它的平静也坚持不了多久。是非总会惹上门，怎么也躲不掉！

中午吃了饭，散散步回来以后都在睡午觉。我回寝室换了一套衣服，回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睡着了。

谢财主突然大吼道：“文凉！”

说实在的，她吓到我了，这时候我刚进门，走到座位上还来不及坐下。她像疯了一样，从位置上弹跳起来。她像是刻意在等着我似的，可我猜她是被恶作剧了！

正当我怀着事不关己的心情打算趴下睡个好觉的时候，我的名字响亮的回荡在这间教室。

这尖锐的声音正是她发出来的。

隔着中间几排桌子，她怒气冲冲指着我。这次我真的受到惊吓了，一点儿也不夸张。‘文’字一出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我嘴里含着的口香糖瞬间喷了出来，糊在侧前方我的同桌用来挡风的书墙上。我赶紧悄悄抠下它。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其实在上午，我已经察觉到她眼神里投射过来的异样，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一门心思远离是非，并未放在心上。

这会儿后悔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我大摇大摆向她走过去。我感觉得脚步无比的沉重，像是迈向死亡的深渊——地狱一般。我装作高冷的样子，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幸灾乐祸。在这个过程中我和她没有任何眼神或是语言上的交流。但是在我熊熊烈火燃烧着的内心，已经将她碎尸万段了。

在看清楚她桌面上用蓝色墨汁写的“贱人”两个字的时候，我立刻意识到自己遭人陷害，但那个图谋不轨的人到底是谁呢？我快速打起精神来。此时正是饭饱神虚的时候，鬼知道我有多困啊！但要我承认这龙飞凤舞、巨丑无比的两个字儿是出自我之手，她还是少做这样的黄粱美梦！

“你别说，这比喻还真是恰当！”我嘴里突然蹦出这句话。

上帝啊！请赐予我绞刑的惩罚吧！我这嘴，关键时刻总把不住风。

她虽然觉得难堪，却也是一副捉奸在床的凶相。说真的，我也做好了和她决一死战的准备！以我的身高和身手，我不觉得会输给她。掐着脖子或是闭着眼瞎抓一通，总有制服她的法子。听人说她正在学习跆拳道，我还是为自己捏了把汗。

“你还要狡辩吗？”她问我。她的问题聚集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当人们纷纷向我投来眼神的时候，我装作一脸蒙圈，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回答道。

“你为何不大胆些认了？”

“小姐，我想我没有什么需要认的。”

我打算将计就计！既然祸事注定躲不过去了，那就陪着演一演……我瞬间变得比任何人都激动，眼眶里装满了泪水并且一脸无辜。

“看你这假惺惺的样子！乡下来的下贱丫头，手段还真是不一般！”她用高傲的语气侮辱着我。

这个蛇蝎心肠，伪善的人，她竟用这般歹毒的词语当众侮辱人。我决定要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有些金枝玉叶，表里不一，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还真是我见犹怜呢！”我讽刺道。她脸上的表情是极其难看的。我猜想她已经急火攻心，迫不及待想要虐待我。她拳头紧握，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她的表情和她今日的服饰倒是相得益彰，黑色皮质小外套的袖口和衣角，分别镶嵌着几颗巨大的铆钉，内搭一条粉红色的仙女裙，裙摆处蓬松着，她胸前的两颗亮片也实在扎眼。

我不认为穿着怪异的姑娘是坏女孩儿。

因为世界上有许多披着羊皮的狼外婆。

“文凉，你脑子秀逗了？我啊！我是谁啊！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她边说着，一只手就伸过来想要揪我的头发。

她是谁啊！永远的陌生人。

“你，蛇蝎心肠，阴狠歹毒，贱人……这些词，你随意挑选！”在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右手已经揪上我的短发，但又滑落了。她正试图揪第二次。

一个人要是总在一个地方摔跤，那一定是睁眼瞎。我怎么可能让她有第二次机会！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我迅速往后一闪，让她的手扑了个空。

看她，一副吃人的相！她真算不上什么好人！

难道我会任人宰割？

“你这个阴险狡诈就知道欺负人就知道撒谎的小人，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干的吗？有的话，拿出来给大家看。”我破口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