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月隐浮沉（2/2）

陈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捂着嘴不再发声。跟着他进去画廊。

其实要说刘瑞呢，陈云一直觉得他是个纨绔子弟，很少情况觉得他是会和艺术打上什么交道，这次看画展，除了陈宇的事，也是出于自己本身就喜欢的原因，到没有料想，这趟还真没有白来，竟还看到几幅自己钟爱的名家作品，真是意外之喜。一路上她也是赞不绝口，甚至以后那么好一阵子，她都忘记了自己还在等着心心念念牵挂着的陈宇的消息，她自己也甚至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那么几个瞬间，她又重新让自己找回那种相思的状态，她舍不得浪费一分一秒不去思念她的哥哥，这是一种近乎于病态的爱她是知道的，可是她却无法做不到不去钻这个牛角尖……可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有那么几个瞬间，她是自由的，这已经另她十分满足。

“你怎么会喜欢上这个？”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对刘瑞说。

“我一直很喜欢啊……”刘瑞自顾自地回答，他的表情连自己都还不愿意相信自己说的是实话。而后自己又忽然改了口，“因为你喜欢。”他看着陈云，小声说着。

陈云一想，早该知道这个人会这样回答，只不过，这次二人的对话少了之前戏谑的味道，他的声音太低，以至于让人猜测它的真实，更像是一些微弱的气流，陈云听着，只觉得自己脸上滚烫得很，刘瑞也不说话了，失了之前玩世不恭的戏谑的味道，这话，一时间，气氛竟然有些尴尬。

“不过，我在意的是，现在的画家很少还能够做的到成名了之后还能交的出好的画的。”竟是刘瑞率先打破了沉默。

“怎么？”陈云没想到刘瑞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就像问个究竟。

“很多艺术家嘴里说着说着金钱庸俗，可是真的一旦有机会让他们和金钱可以做现实的买卖，他们都恨不得自己头上都能贴上一个二维码把自己都卖出去……毕加索还算是个画画的……”

陈云侧目看着他，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听着他虽然草率但是却非常直接的评价，又笑了，看着这个大男孩，反而觉得可爱居多。

参观完画展已经很晚，刘瑞说是不放心，一定要送她回去，陈云思忖了一下，看了看手机，陈宇依旧没有消息，也不说说自己看没看自己的故事，自己这时如若追问，反而显得不够矜持，可是不问，自己又忐忑不安，真真是矛盾极了。二人在街上慢慢走回家去，她却每一步都迈的有些踟蹰，低头不说话，也不看天，忽然觉得脚下一滑，好像踩到了一个石子，只觉得身体瞬间失去了重心正要滑到，却被刘瑞一把拉住，心神不定之余，才发现，原来今天自己走的匆忙又魂不守舍，鞋带一直开了却不发觉，正要俯身，却被刘瑞抢了先，他立马蹲下身，帮她系携带，陈云这时忽然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此刻在自己的面前变得这样矮小，心里莫名一惊，再看他身后一道长长的背影，顺势抬头望了天。

忽然发现，此刻的月亮就像一枚粉黄色的信笺，有着一层熏熏的晕，像是醉了酒人的眼，秋的苍暮，菲菲靡靡，尽皆流泻眼底。

她不料想，在这样凄怆的冷日之中，竟也会有这样斑驳的袅袅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