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命运（1/2）

“卖痴呆，千贯卖汝痴，万贯卖汝呆，见卖尽多送，要赊随我来。”

街上有很多孩子开始出来‘卖痴呆’。

这样的儿歌从大街小巷蔓延上来，随着冬季的寒风飘荡，像是一条浅浅的河。

我站在河的此岸，眺望着河的彼岸。

却永远的趟不过去这条河，因为，中间流过的是漫长的时间的洪流。

“顾长卿，你为什么不回家？”

“那你呢？你师父离世，你不应回家和你亲人团聚吗？为何还孤身一人在这江湖上飘荡呢？”

我睁开眼睛，浓密的黑暗覆了过来。道：”我？我没有家。我也不知道我父母是谁，他们长什么样子，他们在何方何处，是死了还是活着。此时的他们若是活着有没有在他们合家团聚的时候稍稍想起我，稍稍挂念一下我——这个被他们遗弃的孩子。我的家，就是我师父和师兄的家。可我师父死了，我的师兄却迟迟不肯来寻我。他们是我十七年来的世界，是我的全部，所以现在，我哪里还有家？“

“诺，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呢？为什么不回家啊？”

我望着顾长卿，他就仰面躺在屋瓦上，那盏灯笼澄黄色的光，照在他的脸上，一层细小的茸毛被染成了金色，像是一层他自身发出的光芒。

顾长卿就像是那样的人，从光芒里走出来的人。

他长长的眼睫毛也被染成金色，盖住了那双眼睛。

我能感觉到他的忧伤，就像这浓密的黑夜。

“为了找一个人。”

“心上人？”

“是吧，心上人。像你的亲人一样，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再答话。

我确实不会安慰人。

经过久久地静谧，顾长卿的声音飘飘渺渺，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犹似梦吟。

“你知道么？阿七，你有时候很聪明，也很冷酷。“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回忆起那人的眉眼。

”我知道。你是说宋霁月的事情吧？他呢？太善良了，就像一张白纸，又像是美好的夕阳。“

”他不应该卷到这里面来的。这样做对他对我都好，早痛不如晚痛，长通不如短痛。这样，也挺好。你不也希望这样吗？所以才故意透露出他的身份。与你交好，快要大婚，家里还有地牢。诺，不过也是随了你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