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相信（1/2）

空气好像凝结成了固体，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来气。

一种诡异的静谧，弥漫在空气中。

“你相信我杀了我师父吗？”

宋霁月脸色忽然白了几分，紧抿着嘴唇，那握着筷子的一双手有些发白。

“不相信。”

“那，你相信你兄长杀了我师父吗？”

他张了张嘴，像是被吸走了声音。好似过了许久后，他道:

“不相信。”

他那双澄澈的眸子里，黯淡像是蒙上了层雾。

我接着说道：“你相信，我会杀了你为我师父报仇么？”

我笑了笑，漫不经心的用手帕擦了擦手。极残忍极冷血的模样。

顾长卿也终于看了过来，却什么也没有说，眼神里却一片冰冷，像是看不到边，探不到底的海。

“不相信。”宋霁月深深地望着我，坚决而又执拗。

我的身子在微微地颤抖，微乎极微，却不可控制。

我轻蔑地笑了笑，接着道:

“你知道么，宋霁月。不相信分为许多种。不能信，不愿信，不敢信。“

“我不会杀了你，今天不会，以后也不会。但我一定我想方设法杀了你兄长——在他杀了我之前。无论你信或不信，你的兄长和向问天欠我一条命，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尽我全力去讨回这条人命。”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我把剑递到他手上，接着道：”杀了我。“

我望着他的眼睛，那是一双纯洁的眼睛，完完全全没有血腥味。

那双眼睛空洞得可怕，它充斥着某种矛盾。

人性与伦理的矛盾。

他握着剑的手，不断握紧，松下，再次握紧。

如此反复几次。

终于，那双手颤抖着缓缓抬了起来，锋利的刀锋指向我。

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痛苦。

我向前走近几步，他仿佛遇到鬼厉一般，连连往后退，脚步浮漂不稳。

我昂起头，轻轻地闭上眼睛，良久，刀刃的冰凉感透过皮肤，通过血管，蔓延至全身。

这种触感在我脖颈上萦绕徘徊了许久。

可怕的沉默在这个不眠之夜持续着。

‘咣当’一声，那把剑掉落在地面上。

我睁开眼睛，宋霁月煞白的脸涌过来。

我咽下哽咽上来的几口气，蹲下身子拾起那把剑，道：“今日，我给了你机会——在我力量薄弱的时候杀了我。但这是你放弃了，我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什么。你是个很好的人，也许没有这些我们可以做朋友，但恰恰你我就是仇人。我与你兄长之间的恩怨绝对不会像他对你讲的那么浅，我们之间的关系也绝非你想象得那么简单。若来日再见，若是好的话你我就是路人，若是坏的话，我们，就是仇人。”

“那为什么不可以放下仇恨呢？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兄长说过，你要你肯改过，肯弃暗投明，他绝对不会为难你！你相信我，你的师父绝不是什么好人!”

我满是苦涩地笑了笑，道：”公子哥，这江湖上不全是风花雪月，更多的是血腥和刀光剑影。因为爱恨也好，权力也好，地位也好，或者其他的什么都好。陷入江湖这张网子里，就身不由己了。我和你兄长还有向问天之间必须作个了断，然而，这个了断不是轻易就能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