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发现（2/2）

“爱人？”

她没接话。

“至亲？”她仍旧端着水杯沉默，但却看向了别处。

“我看的出来，丛羽杨对你是动了真心。他这个人，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难免会有些薄情寡义无所顾忌，他没有牵绊，不需要期待，自然也就不会辜负，但他却很在意你。”

“那是因为我们同病相怜，都无牵无挂。”

“无牵无挂？你？就养父母这一点上，你们俩差的可不止一万八千里，我公公给他的，仅限于金钱，但你不一样，你的养父母给你的，不只是物质，还有爱。”如果你觉得无牵无挂，那么问题可能出在你自己身上。我忍了忍没把后面那一句说出口。

我确实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霁初晴会对办案造成现在这样前所未有的阻力。忽然，她向后一软，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如果你不是个警察，我们或许会是很好的朋友。”

警察怎么了？我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你们总是在探查一些与自己无关却与别人息息相关的事，正因如此，有些事你们可以轻易放下，但当局者却不能。你们永远体会不到当事人在这个案件中所受到的伤害，给我们最冰冷无情，最格式化，自以为深情款款的安慰。当有一天，自己也牵连其中时，才能体会到别人有多么痛。”

“那如果我不是个警察，问题就能解决了？没有警察，没有医生，问题就能解决了？永远不要想着让任何除自己以外的人能够亲身体会到自己的感受，没人能做得到，只能尽量，但在这种情况下，能不能让你感受的到就不在尽力的范围之内了。”

“话说的轻巧，玩忽职守的还不是有的是，你们与那些草菅人命的凶手又有什么区别！”她瞪大的双眼里盛满了愤懑与不甘。

她经历了些什么？我走出房间的时候，一个个疑问接连着涌来，她身上的秘密可不止于整个案件。

除了养父母以外，霁初晴没有什么亲戚，从她自己的话里，也能感觉出她对养父母的感情并不深厚，比起纯粹的金钱关系，似乎好不了多少。她对于警察有着明显的抵触情绪，而这种抵触似乎不仅仅限于警察，对于其他的国家公职人员也是一样，所以，一定会有一件甚至于很多件事造成了这种局面。

到这里，我忽然想起，虽然白玉的职业很清楚，但是还有一些家庭信息我并不了解，脚步顿了顿，我回到办公室打开了私密信息查询的网站。零曾经说过，白玉的工作经历有保密等级，似乎很难查，所以，他只给了我这方面的信息，至于家庭信息，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我自己应该也可以查到。

果然，家庭信息比他的工作信息要更好找。可是，和丛羽杨如出一辙，竟然都是孤儿，这也就意味了，他的妹妹白瑶，应该也是个孤儿。监护人一栏，他的养父母······竟然是季伯和梅姨！

以为看岔了，我揉揉眼睛定睛一看，还真的是！原来季伯就是抚养白玉长大的人！突如其来的信息让我一惊，因为高刑整体来警局的时间并不长，所以没人和季伯有什么过深的交情，对于他的家庭，除了我和梅姨有些交集以外，其他人一概不知。陈潇梧！陈潇梧大概也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他对季伯，大概比现在会更加上心和热情。季伯那里，有时间还是要再去走一趟的。

至于白瑶，她并没有和自己的哥哥一起被季伯收养，但大概也被一户不错的人家收养。两人自此隔开了很深的距离，人生轨迹也因此完全不同，那后来又是怎样联系上的呢？电话！白玉在知道了自己亲生妹妹的消息以后，一定会打电话或者是与她见面。果然，季伯家的家庭电话从白玉十五岁时开始两天一次固定的打给桃源小区的另一户人家。这里应该就是白瑶的寄养家庭了。白玉白瑶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唯一能够养育他们的母亲在生下白瑶后不久便大出血去世，那时，白玉已满八岁，也就是说，季伯收养白玉时，他已经能够记事，自然忘不了自己的妹妹。

这样说来，白玉天资聪颖，又有季伯这个老刑警的教导，能够成才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之前，在发现凶手有可能是一男一女的时候，我就想到了白玉和白瑶，但照现在的情况看，白玉的妹妹白瑶失踪时也不过十二三岁，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两人共同出现的可能性小之又小。那如果，白瑶并没有失踪呢？白玉能够让自己来无影去无踪，自然也能够把自己的妹妹藏起来，但这种潜藏无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牺牲掉孩子的美好和童真换来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