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帏风动花入楼（2/2）

“小爷的名字都没听过？今上的名号听过吧，小爷便是他的亲侄儿。”他嘿嘿一笑，又接着说道“怎样，这样的名号可够不够你陪我喝杯酒？”

“你便是前些日子才从柳州城调回来楚蔼公子？”我面上带笑问他。

“美人竟记得我的名字。”那楚蔼抬手来摸我下巴，我转过脸去让开。

“我以后都会记得你的名字。”我以手成刀，抬手便要向楚蔼的脖颈砍去。

“哎哟，楚爷怎么在这啊？这姑娘是我们这新来的，笨拙得很，可冲撞了公子？”妈妈不知从何而来，揉身进来，挡在了我与楚蔼之间。

“小爷不过是想和她喝喝酒，你且让开。”楚蔼不耐地对妈妈说道。

“对啊，不过是喝杯酒，不碍事的，妈妈你让开吧。”我也随着楚蔼说道，他听我说完这句话笑得更加开心了，连眼睛都直了。

“我这姑娘刚来没几天，哪有什么酒量，若是爷不嫌弃，老身替她。。。”

“一把年纪了，谁要你陪，人家姑娘都没说什么，你拦着干嘛？”楚蔼还没等妈妈说完，一把就将她扯开了。

这可是他自己找死的，我一声冷笑，手刀便落了下去。

“咚。。。”我手刀还没有落在他的身上，他笨重的身体倒先飞了出去去，打翻几张桌椅，砸碎了些许杯盏。

一袭白衣镶金，来人风流儒雅，皎如玉树临风前，其艳独绝，当世难寻其二，唯有海棠能比他的风华之一二，有这等风貌的自然只有那与我十分有缘分的海棠君。

“好腿法。”方才他那一脚，身法之快、力道之稳，实在不能不让我由衷赞叹。

“是谁？”楚蔼皮肉可算厚实，挨了这一脚还能站起来，喝声中气也还足。

“不才在下，兄台有何指教？”海棠君手中折扇一扬，当着一个潇洒倜傥，纵使见惯了男子的青楼女子，此刻也无不低头含羞，面若云霞，造孽啊，我心中暗呼。

“你可知道老子是谁？”楚蔼恼羞成怒要去抓海棠君，他爹是武将，他还算有点拳脚功夫。

谁承想，海棠君借着楚蔼抓他的势头，一把拉过他的手腕。

“好。。。”围观众人见楚蔼来势汹汹，却被海棠君一招制服，都为海棠君喝彩。

楚蔼受制于人，一味地只喊疼，却是半点也挣不开，虽然见这般光景，很是恼怒，却是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

“管你是谁，老子想打便就打了，给姑娘道歉。”海棠君反手将楚蔼两只手困住，脚上一个踢旋，便将楚蔼翻了个面，直对着我“他既然得罪的是你，便随你怎么处置。”他对我说道。

“轻浮狂妄，当真杀了才算解气。”我一记手刀几次都没落下，这次他总跑不了了。

“姑娘。”妈妈却拉住了我的衣摆“这楚蔼身份尊贵，他的父亲又是公子的人，寻常人杀了也就杀了，但是这次咱们总得给公子留几分情面，姑娘若是有气，教训一顿便就完了。”妈妈在我耳旁轻声说道。

细想来，楚蔼是九王爷独子，此刻进京为官，想来王上也颇为看重，小打小闹他也不好意思回去将这缘由说出来，若是真要了他的性命，九王爷定是不肯的。只是实在可气，我在他的身上踹了好几脚，都带着内力，骨头都踢断了根，才放他走了。

“你们给我等着。”楚蔼临走前恶狠狠地说了一声，说完拖着他那条瘸了的腿，头也不敢回地走了。

“我等着你。”我在他身后说道。

楚蔼刚走，海棠君倒对我左右不对付，将我上下一番打量“那日清晨醒来你就不见了，我左找右找找不到，竟跑到这里来了，还穿得。。。穿得这么不检点。”语气间还带着几分不满。

他这一句话歧义可多着呢，果真，四下众人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我既然能在这里跳舞也就觉得清誉二字是寻常人家在意的东西，我是公子府的暗卫，名头也比青楼女子好不到哪去。只是他这样一句话，倒将我比作四处留情、始乱终弃的女人。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也不是口齿伶俐之人，急着洗脱诬赖，也只能说这么一句。

“本来就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哪有你这么穿的，你去换了，以后可不许这么穿。”他好像全然不知道自己这么说失了分寸，还越发得寸进尺。

我额上青筋冒了冒“我自己的事，与你何干，我愿意怎么穿就怎么穿，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我的这一句抢白是把无情无义四个字坐实了，旁边议论声更大了，我是无论如何也洗不干净了。

我一掌劈过去，被他躲开，“你不喜欢我管你，我以后不管你便是，打人做什么？”他倒是说得十分委屈。

“还没见过哪个女人这样强势的，这位公子模样、功夫都好，她哪点不如意了。”一个男人十分不屑地说道。

我气急了，口舌上又不是他的对手，索性不理他，恨了他一眼，自去后院换了衣裳。

谁承想从后院出来，他竟依然倚在门前，一身白衣修长，倒将月亮的光华夺去了几分。我只当没看见，径自从他身侧走了过去。

“气性这样大？这便不理我了。”他又巴巴地追了上来，跟在我身后“你晚上独自回家不安全得很，我送你吧。”他说道。

“谢公子美意，小人不才，曾得过夜间罗刹的称号，公子怕不是忘记了。”我头也不会地说道，头顶上月光皎皎，落在青石板的路上像一地的碎银子。

“那你告诉我你的住处，以后我好去找你，可不要像上次那样，一走就不见了。”或许我总算是长开了，容貌好看了，连骚扰我的登徒子都多了，走了一个楚蔼，又来一个，偏生这个我还打不过。

海棠君一路跟着，我虽然头大，却是半点办法没有，从前，我还没有过这样素手无策的时候。

道路尽头，一个男子站在深深的巷尾，他见我走来，扯开一个极柔和的笑“霜儿”他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