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有梦（一）（2/2）

狐狸没有说话，目光悠悠地往远方看了过去，竟是说不出的悲伤和绝望。忽然白光一闪，迷了眼睛，待恢复清明时，地上只剩下一条银白色狐狸躺在原地，胸口还是插着那把匕首。

翠岚山又恢复了安静，狐狸白的的皮毛在风中招摇。

“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海棠君又忽然开口说话了。

莫非周围还有其他什么人？我四处看了看却又连个人影也没有看到，方才确认，他口中的这个“你”，便是堪堪在下。

我从草丛走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灰尘，对着海棠君明媚一笑“公子大才，在下着实佩服，佩服。”我学着江湖大侠的模样，对着他行了一个拱手礼。“可是我不懂，方才你明明都已经和她。。。和她。。。”我该怎么形容刚才的场景“和她行那交合之事了，怎么她就死了？”

“交合？”他猛地一惊，颇有几分诧异地看着我，半晌，又忽而一笑“你方才看了半晌戏，还是没有看懂？”

“这等事情我怎么可能细看？”我还是一身浩然正气“你们脱衣服的时候我都闭了眼睛了。”

我回答得十分坦坦荡荡，却见他脸都黑了。

算了，这人脑子向来不好使，我也不与他纠缠，捡起地上的狐狸皮就往乾坤袋里放。

“你干什么？”海棠君反应倒是快，一手抢住狐狸尾巴。

“自然是拿回去交差啊。”我走这一趟，可不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吗，我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

“我说你这人，怎么什么东西都要和我抢啊？”他也不落后，又往回拉了过去。

“明明是你，每次我要什么东西，你都要来搅合。”

“你。。。”他一时气结，话也没说上来，忽而又将狐狸皮向他自己拉了几分“无论怎么说，上次陈王的人头是你拿的，这次这个狐狸皮也应该给我了。”

我看了看手上的狐狸皮，那陈王又老又丑，他的人头除了看着恶心一点用都没有，但是这狐狸皮又漂亮又柔软，拿来做条围脖不知道有多好，怎么算也是我不划算。

“那我人头我不要了，我要狐狸皮。”我说道，却想起那人头早就被我埋在了地里，做了花肥，若是给他，还得从地里挖出来。

正相持不下间，却看见前方洞口走出一只不过尺长的小狐狸，颤颤巍巍向我们这边走过来。

小狐狸浑身皮毛油光水滑，像血一样红彤彤的，漂亮得让人睁不开眼。它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望着我们手中正在拉扯的狐狸皮，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嘤嘤嘤。。。”地叫着，看模样十分可怜。

我想起母狐狸死的时候，最后那绝望的眼神不是看向的那个洞穴的方向吗？“原来，母狐狸一直掏人心肝，是为了这个小东西。”

我颇为歉疚地将抓在手上的狐狸皮放了下来，却见那小狐狸凑了过去，脸在那雪白的狐狸皮上蹭来蹭去，好像十分亲昵的样子。

“真是可怜。”我看着它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去抱它。

“小心。”一道急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可是此刻收手哪里来得及？那小狐狸已经在我食指间狠狠咬了一口，我一声惊叫，猛地将手抽了回来，却见两个血窟窿不停地往外渗血。

“小家伙看起来不大，力气倒是不小。”我一边抖着手，一边骂道。

忽然一阵眩晕，也不知为何竟感觉站立不稳，险些倒了下去，忽然倒入了一个坚实的臂弯。

“难道这东西有毒？”我看着眼前的人晃晃悠悠。

“不过是小毒，只是会出现些幻觉，抗抗就过去了。”那不停晃悠的脸说道，连声音都有些迷蒙。

我实在觉得脑袋昏得厉害，摇摇头，那张人脸却是更加恍惚了，“你不要动啊。”人脸看得人眼花，我双手将他的头捧了起来，不要让它动。

雾越来越大了，我越过那张人脸，看见远处两个人影影影错错地从树林深处走了过来，模样十分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