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烟花（2/2）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那你先回答我，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不想你做无谓的浪费。”

汤则不屑的笑了一声，吐完最后一口烟，熄灭了烟头，“你知道吗？很多人的一生，就是等着被埋葬的过程。被生活推着走，像个傀儡被操纵，虽然合理的选择会让自己活得还不赖，但太不自己了。我想活得自在点，做点，我想做的事情，即使它，违背了常理。况且，你怎么知道这是浪费，我可不这么认为。我是认真的，那就够了。”

“我们差太多了……”

“我不跟你争，你等我一下。”他给了个神秘的微笑后，转身进去了。

透过被烟花映亮的瞬间，我能看到汤则去到了酒柜那边，磨蹭了好一阵子后，端出了两小杯白色的酒。他本来想喝点啤酒，但因为没有开灯的缘故，不小心将打开的啤酒推到了，看着啤酒奔腾般倒出，他改变了主意，从酒柜众多的酒中挑了一款白酒。他笑着从屋里出来，走到我面前。

“这白酒的名字叫谎言的甜头，你一定要尝一下。”

“谎言的甜头？你自己取的吗？”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给生活找乐趣啊。”

“当然不是我取的。它是波兰伏特加，口感软绵香甜。就像谎言，用迷人的蛊惑侵入你身体肌肤。”

“不敢喝了。”

“它的寓意在于，这甜头最好还是少尝，它劝你少喝点。”汤则说着将酒递到了我手里，“而这，也是它诱惑人的地方。”

将手里的那根烟塞到口袋后，我举起了酒杯，和汤则的酒杯碰了一下，小啐了一口，抬头看到汤则一饮而尽后，我也将酒喝尽了，从口感气味不难判断，这是高浓度的蒸馏酒，很适合这寒冷的冬夜品尝。

“烈的很。”

“美妙之极。”

一股寒风袭来，我一阵哆嗦。

“我们进去吧？这儿太冷了。”

我们进来后，汤则将玻璃门关上了，刚刚响亮的烟火声变得不那么吵了。灯没开，我们坐在了他家柔软的沙发上。

“那酒还行吧？”

朦胧中我看到他的下颌微微在动，

“嗯。”

我感到自己呼吸急促，只能看看玻璃门外的烟火分散一下注意力。而此刻，美妙的烟花也黯然失色了，只是机械的燃放着，因为我的无心欣赏。

“我平时都在家独饮，感觉喝的像是忧愁。”汤则笑着一把将自己的身体靠进了沙发。

“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那要怎样对身体好？”

“对身体好的事情，都说的容易，但做到难。”

黑夜能隐蔽瑕疵，所以天一黑，会让人有勇气做白天不敢做而又隐隐欲动的事，因为黑夜遮蔽掉了很多顾虑。借着微醺，不知是说到哪句话的时候，汤则慢慢靠近，我们俩吻在了一起，短暂的亲吻过后，我推开了汤则。

“怎么了？”汤则收起了一贯的笑容。

我调整了姿势，用手将前额的头发捋到后面，深深的喘了一口气，黑夜里我望着汤则迷蒙的脸说不出话。

夜半，城市的灯盏陆续熄灭，我和汤则站在他家的阳台上，他依旧抽着烟。我撩不开心里那团迷幻的烟雾。乌龙江畔的烟花依旧让人眼花缭乱，不过转瞬即逝，美好的东西总是雷同，即使拥有了它，也还要承受失去它的痛苦。

如这烟花，我永远也握不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