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物是人非（1/2）

碑界又残破了许多，云娑弯腰将那上头的灰擦净了，也只依稀见得几个字，连句子都凑不成了，实在是恼人。

“你已经抱着那石头板子看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了，到底还走不走了？”

冥九站在她身后，没好气道。他们连夜随着云娑赶到这里，却根本不见得有什么“朋友”，只有半块破石头，可是云娑偏偏对它情有独钟，看半天也不撒手，冥九甚至怀疑她是不是隐藏着什么恋物癖。

“离得不远了，”云娑总算站起身来，往前望了两眼，又抬头看了看朦胧的天色，“要落雨了……”

他们只有一把伞，虽是下雨天，但那两只魂终究还是不能青天白日里游荡，因此她和冥九，注定是和那把伞无缘的。

“走吧。”

云娑拍了拍身上的不小心沾染的灰，朝着记忆里那一间小茶铺而去。她哪有什么故人，不过是忽然记起，想来瞧瞧那人如今过得如何罢了……

……

小孩儿年岁不大，双臂各自抱着一条板凳，从屋里出来，老老实实的将它们围在桌边，来回走了四五趟，正要坐下歇会儿气，就听得男人粗声粗气地喊道：

“六儿，进来搭把火，我手头忙不开。”

小孩儿脆生生的应了声“欸”，正要进屋，忽然瞧见不远处缓缓而来的四个人影，那几人看着不慌不忙的，脚步却极快，眨眼间就近了许多，这才让他看清了来人。

总共四个人，两男两女，其中有个跟他差不多岁数的小孩儿，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姐姐抱在怀里，两人共撑一把伞，一喜一怒。另外一男一女皆是二十来岁的模样，女子端的是素雅清冷，独独眼下那一颗血痣，叫她多了三分妩媚姿态，然而她生来眉目含霜，妩媚却叫人生不出旖旎心思来。男子略比她高上一头，五官俊如刀刻，一身短衣劲装更是显出他肩宽腰窄。哪怕是隔了这老远，六儿也能看出这一行人是不好招惹的，偏偏他们似乎就是冲着自家这破茶铺来的。

他心中一紧，忙回头喊道：“赵叔，有人来了！”

“这大早上的，天气这样不好，怎么还有人来？”屋里的男人觉得奇怪，然而手上正挥着锅铲，走也走不开，“你先应付着，泡点茶，我马上来。”

几句话的功夫，那四人又近了许多，六儿心慌的厉害，别说泡茶了，就算是让他抬头再看那几人一眼，他都能当场厥过去，可是那几人已经到跟前了，六儿甚至看见那女子的裙角，在自己跟前轻晃了两下，停住了。

“你故人？”

男子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是紧跟在女子身旁的男人，玄色长靴裹着小腿，笔直修长。

云娑微微侧头瞪了冥九一眼，转而看向面前低着头哆嗦的小孩儿，一时无言，小孩子对异物太过敏感，她和冥九分明早已经收敛了气息，却还是把这孩子吓到了，她无声捏了个诀，落在四人身上，这才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声如清泉，忽而冲淡了心头那股子恐惧与慌张，六儿方才胆敢张口，立即把在心中默了数遍的话问出口：“几位客人是要歇脚么？”

答非所问，冥九愣怔了一下，忍不住笑开了，他笑声爽朗，竟也不叫人觉得尴尬，反倒惹得众人轻笑，六儿亦跟着笑了起来。

就在此时，木门被推开，一道男声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