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下）我要跟你去大凉（1/2）

第十二章（下）我要跟你去大凉

“小八你作何打算？”七哥看着我，眸子闪烁着。

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当然是去凉国找师父了。“

七哥戳戳我的脑袋，“小傻子，偌大一个凉国，寻师父就如同大海捞针，且不说你能不能寻得到，光是这道函授关你就过不去。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而且，北地太寒，你身板太弱，就算要去寻师父，也应当是我这个做师兄的去。不然你这些年的七哥岂不是白叫了？”

我白了他一眼，“彼此彼此，你也没见的有多健壮魁梧。”

萧辰璟在白虎营停留了半个时辰，转了转校场，看了看营帐，便要动身前往玄武营。这半个时辰内，我真真是如坐针毡，一直低着头跟在七哥身边，与他保持尽量远的距离。

他走出营门时，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顿了顿，叹了一句“长安，前尘往事，该放下了，保重。”他等在那里，似乎希望我也说两句送别的话。我心中五味杂陈，又要习惯性地低头回避他的目光，突然有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萧辰逸在我身后，声音低沉却清晰。

“抬起头来。”

“啊？”

“你什么都没做错，为何要畏畏缩缩？”他看向前方，神色清冷，“让一个人明白你过的好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愁眉苦脸显然不是其中之一。”

仔细想想甚是有理，我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好像处处在向萧辰璟宣告，我过得不好，我对往事耿耿于怀。萧辰璟等不到我的回答，正有些落寞地背过身去，准备上轿，我几步上前，绽出自己最明媚的微笑，朗声说，“穆王保重，就此别过。”

其实我还想补一句，江湖之大，我们后会无期。

萧辰璟嘴角浅浅勾勒出一个弧度优雅地钻进马车。我看着轿子和人马变成一个小点，渐渐消失在官道的远方。空留被踏平的残雪。萧辰逸在我背后开口了，“雪天凉，快回去。”

我呆呆地转过身看着他，问了一句，“娶了宰相长女，用处真的那么大吗？”

萧辰逸皱皱眉头，“别多想。夺嫡一事，靠武不靠文。最终拼的是掌握的兵力，而不是美名。”他盯着我，语气中带了些寒意，“你莫非还在后悔没有留住这位故人？”

我叹了口气，把手揣进口袋里，“我听人说，往往你说自己不后悔的时候，你其实已经在后悔了。我很久之前就想明白了，他不娶我倒好。我只希望安安静静，平平凡凡，每天吃的饱饱的，闲暇的时候就去游山玩水。他要的权力我给不了，我要的快乐他亦给不了。与其两人彼此煎熬，还不如早早一了百了，你说对吧？”

萧辰逸轻轻笑了，“你到活得通透。快回去，这里风大。”

第二日清晨，我又开始了每天的捣药工作，注意却怎么也集中不起来。脑海中全是师父。师父已是耄耋之年，虽说保养的好，身板硬朗，但毕竟不再是当年那个踏遍俊峰险壑寻访草药的小伙子了。他只身一人，无人照顾，上雪峰危险重重。我一边担忧，一边想着师父对我的种种好，简直想要插翅飞到他身边，陪着他安度晚年。一碗川贝让我研得大小不均，我心下烦闷，提起小石杵就向帐门外随手一掷，权当撒气。

“铛”，清脆的一声，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萧辰逸走进来，身后跟着柳锦，柳锦揉着胸口，眼泪汪汪，他冲进来提住我的衣襟，“李长安，我怎么招惹你了，你竟拿石杵来暗算我。”

“你你你…没，没事吧。”我吓得连话都说不连贯了，“快摘下胸甲来我看看。”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疼……”柳锦摸摸胸口，皱着眉头。“对了，紫容呢？我要让她给我看看。”

“紫容在照顾伤员，快，趁你还有点疼，去找她哭诉一下。就说你为保护少帅被流星锤砸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暗暗松了口气，庆幸之余又是后怕，若他刚才没穿胸甲，我这一下子怕是要让他疼上两三天。

萧辰逸拦住正欲向外冲的柳锦，“既然没事，就先看探子的战报。”萧辰逸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空白的信纸。柳锦在一旁点上蜡烛。他们把信纸放在火焰上方，渐渐的，上面印出了蓝黑色的小字。两个人看着看着，一时间默不作声。看完书信，萧辰逸把纸折起，丢入火焰中，火焰舔舐着纸片，书信很快化为灰烬，点点落入烛台。

我看这两人神情一个比一个凝重。片刻之后，两人开始商讨，这两个人似乎说的是唇语，我几乎一个字都没听清。最后，我听到萧辰逸说了一句话，“传令下去，两日之后，进军函授关。”柳锦点头，神色匆匆地出去了。萧辰逸又翻开那卷地形图，眸子中波澜不惊。

“不是一个月后再攻吗？这才十天，为何这么急？”我帮他褪下冬袍，解开绷带，取些金疮药，一点点敷在他愈合地差不多的伤口上。

“情势有变，那边十日后有将领调动。当初我们取此险招，就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将领调动，营地必将高度戒备，待到那时，此策就难实现了，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萧辰逸神色沉静。

“我……可否随行。”我给他抹了两大把药膏，吞吞吐吐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