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皆佛:空守诺（1/2）

婴啼划破了长夜，初生的他却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身材魁梧的男子刚接过接生婆递来的小少爷，还未曾将自己白胖的独子看个仔细，门外便传来了下人的声音。

“报——将军，御前信使前来颁布圣旨，恭请将军接旨！”

正说着，一名气度不凡的太监已经带着一众随从到了大堂。

“公公，贱内她……”

男子将怀中正哭的烈的孩子递给一旁的奶娘，担忧道。

“情况有殊，将军莫须担心夫人，让她好生休息。你……”

那身份看起来就极高的领头太监稍稍顿了下，示意他跪下接旨：“定远将军魏泽。”

“臣在！”

见旨如见君，被唤作魏泽的男子神色一凛，跪倒在地，身边一众人等随之一同，连奶娘也在接生婆的搀扶下抱着刚出生的婴儿跪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荆州连夜告急，蛮人南下，钦定国大将军魏泽任战时大元帅，赋尔五军之兵权，明日早朝共商此事，而后携副帅陈锐带兵奔赴北疆，与北疆将士共同平定此乱。

钦此。”

“臣魏泽接旨！”

……………………

“将军……”

晨曦初碎了本该欣喜的夜色。早已穿好戎装，佩好宝剑的魏泽将军正在骏马之前仔细地将昨日收到的五军令小心放好，正准备上马离开，却忽然听到了妻子有些埋怨的微弱呼唤。

他转过头循声看去，只见昨晚才刚刚生过子的夫人不知何时就已经在丫鬟搀扶下拖着虚弱的身子从产房出来。此刻站在前院的菩提树下看着自己。

“夫人你怎么起来了，快快回去歇息，昨夜那番劳累，你着实需要修养，快些回去，切莫累了身子。”

他忙从马前离开，来到菩提树下，从丫鬟手里接过夫人，温柔地将她抱起送往床边。

“将军又打算不辞而别吗？”

怀里的她那因虚弱而显得有些苍白的面容上泛出一丝有些责备担忧的苦涩笑意。

“夫人多心了，你昨夜那般劳累，我起时见你还睡的正深，这次军情又比较紧急，昨夜皇上连夜下了旨让我去宫中参朝，这才只留了一封信在妆台上。”魏泽抱着她边走向卧房边耐心地解释着缘由。

“这回又是哪边有难呐，怎么次次都要你去压阵？”怀中女子有些愤然。

“此番还是是北疆处，时近秋收，想来那些不事耕种的蛮荒族人又要南下去我国北方边境劫粮，每年这时候他们都是倾巢而出，若无援军，只靠边军平日里的那些将士，纵然他们都神勇到以一敌二，也难以打退数倍的蛮人呀。这番前去，大抵还是守过秋收，等民众们忙完储粮之事，我便能赶回来了。”说着扶着她缓缓躺下，又小心的为她掖了被角，理了下鬓角的乱发。

“又是这样，朝野里武官半百，就没有一个将士能代你去么？唉，算了，你去吧，只是万事都要小心。早去早回。”榻上美妇虽不平地蹙着眉头，也知道这是国之要事，不能耽搁。

“这不正说明我在国内还是首屈一指的大将军么，夫人还不放心我么？这等小场面又怎会应付不来。我去去便回。”魏泽仰头一笑，豪迈之情随心而生。

“我还不知道你呀？上次要不是你托大，怎么会在比武上被武状元断了一指？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呃……我怎么知道陈锐那小子还留着阴招？他也是没想到我会来不及躲避才会这样。不过以一尾指炸出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你相公我这断指还是挺值钱的不是么？哈哈哈哈哈哈。”男子被夫人戳到痛处，略有尴尬，不过生性豪爽的他也是根本不在乎一样随口又带了过去，甚至还炫耀般地扬起缺了一节尾指的左手晃了晃。

“你呀，从来自负，将来我儿子可不能像你学。行了行了，快走吧，别误了大事。”妇人见他还是那般油盐不进，又出于对丈夫实力的信任，也未过于啰嗦。

“那我可就走了，茹儿，你在家里多多休息，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等我回来。”

他低头在她额上轻轻吻过，终归还是跨上了战马，向着皇城奔去。

商量了一些战事后又带着数千军队和军师们赶往北疆荆州城。一路上还以五军令汇募着各地将士扩充着军队规模。

……………………

时间在小少爷的哭声中飞速流逝，近三个月的时间转瞬便过去。

往些年这时候，保卫秋收的军队也早该回来了，今年却连一点消息都没听到，担忧着相公的安慰，将军夫人许茹着实有些坐立不安，这天早上吩咐下人看好小少爷后，便乘着马车赶往宫中。

一番周折，许茹终于是见到了正和几位大臣商量着什么东西的皇帝。

“臣妇拜见圣上。”

她半蹲对着皇帝行了一礼，得了免礼后，随即便有些焦虑问向了皇帝：“我家夫君他不是去平定劫粮之事了吗？往年这时候不该早就回京，怎么今年一点音讯都没有呢？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虽然早就有人通报将军夫人求见，几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皇帝看着面前许茹如此忧心，又想着魏泽来信里担忧妻子的意思，当下着实有些纠结。

“这……将军夫人莫要着急，今年只是那些蛮人有些负隅顽抗，以致费了些时间，至于魏将军何时回归……战事将歇，快了，快了……”

说着，皇帝向一旁的太监看了一眼，那太监会意，将魏泽专程写给许茹的一封家书呈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