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晁钊篇 喜欢你的第五年了（2/2）

“所以呢？你还想让我说什么？”牛薇颖靠在床头，双手环抱在胸前，干在脸上的泪痕淡淡的，已经看不大出来了。

“我想知道你怎么了，我能帮你什么。”

“想帮我？想帮我你就应该乖乖做我男朋友，你就应该好好照顾我，就应该和我上床！”牛薇颖的声音有些尖锐，尖锐而嘶哑。

晁钊没有明白，他疑惑地看向这个平时一直笑眯眯的女孩子，满心的担忧与心痛。

“你看我干什么，你别再装傻了！”牛薇颖突然就火大地抓起身边的枕头扔向了晁钊，她浑身都颤抖着，才意识到空调的温度果然调地太低了。

晁钊任由枕头砸在自己身上，然后起身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他看到她在颤抖，他害怕她感冒。

看着他默默去调空调温度的背影，牛薇颖像是下定决心了似的咬住了下唇，一字字地轻声说道：“我怀孕了。”

空气很安静，只有空调制冷的声音，嗡嗡不停。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转身，走到她的面前。

他没有怒火中烧，也没有颓然失落，他没有问是谁的孩子，也没有问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只是蹲下身，温柔地将她伸出被子的冰凉的脚握在手中，说：“那就更不能着凉了。”

“你不生气吗……我原本是想和你上床，再骗你说孩子是你的的……”牛薇颖眼眶红了，她知道他爱她，只不过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有多么爱她。

晁钊什么都没有说，他把她的脚捂热后放进了被子。

“对不起，对不起，小钊，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你能不能不要走，陪着我好吗？我不能一个人去打胎，我也不能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情。对不起……”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这些年来，你对我说的对不起太多了。”

晁钊想起那些年里牛薇颖或面带微笑，或挂着泪痕对自己说的对不起，发现自己越发讨厌起这三个字来。不是什么都可以用对不起来解决，没有人心里的伤会因为这三个字而愈合。到头来，每一句道歉都成了敷衍，都成了道歉者减轻自责的道具。

那天晁钊在她的床边整整坐了一个晚上，没有合眼，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

他留在了她的城市，照顾了她整整一个月，直到她从流产后虚弱的状态恢复过来，他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他最后一次拥抱了她。

我愿意当你的备胎，也愿意被你耍得团团转，我愿意当你逆风时的保护伞，也愿意当你顺风时的旁观者。

但是我不愿，你明明不爱我，却为了别的目的在我身边将就。

我以为，风里雨里的坚守，会换来你终有一日的回眸，然而事实是，你就是我的风雨，越靠近你，越知道我不该留在这里。

“喜欢你第五年了，从今天开始，我不再喜欢你了。”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以后就没有我在了，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再有下次，就没人这样照顾你了。”

说完他走进安检口，走进一片人海茫茫。

爱一个人和放下对一个人的爱，都是肝肠寸断的痛，只不过我们常常意识不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