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争斗（1/2）

刘旭刚平素很少讲话，更别说讲故事了，大家一时来了兴致，静待下文。

“有一个富家子弟，本来已经结婚了，却又看上了别的女孩，因为那女孩长得漂亮啊。他有钱，不惜一切手段终于把那女孩追到手了，却被他妻子知道了。他妻子家在当地非常有势力，哪容得下睡榻之旁还有别的女人，于是就雇人把那女孩杀了。”

孟馨的心越来越紧，在这种氛围下，他讲这样的故事，明显是话有所指。没有人搭腔，因为这个故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没人敢收这个场。

刘旭刚并没有点到辄止，他继续着不阴不阳的腔调：“今天晚上，月光是如此的明亮圣洁，我想提醒某些人，不要心灵龌龊，以免对不起这干净的天地。”

田凯倏地侧过头，对着刘旭刚：“你说谁心灵龌龊？”

“我没有指名道姓吧？你急什么？我是说那种吃着碗里，望着锅里，想一脚踏两只船的臭虫。”刘旭刚一副挑畔的眼神直瞪着田凯。

还没等孟馨缓过神来，田凯手里满满的一杯酒直接泼向刘旭刚的脸。

刘旭刚抹了一把脸，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身旁的郝明眼疾手快，他立刻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挡在刘旭刚身前，两只胳膊夹紧了他：“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玩着玩着就恼了。行了，天太冷了，咱们回去吧。”

下山的路远比上山时沉闷了很多，没有笑声，甚至连说话都变成了窃窃私语。

孟馨没料到这场生日聚会这样收场，她从心底恼恨自己，恼恨刘旭刚，恼恨田凯，今天晚上，是他们俩把她推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充当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她和一个已有女朋友的男生眉目传情，而两个男生为她吃醋打架。她发现自己其实很可耻，明知田凯已有恋人，却任由自己对他的好感恣意蔓延，她真得是别人眼中的“第三者”。

她想自己应该感谢今天晚上，让自己及时刹住感情这辆难以驾驭的车。

下山的时候，她谁也不理，自顾回去了。

田凯一直悄悄地跟在孟馨身后，他不敢上前，只能偷偷护送她安全回到宿舍。

第二天醒来时，孟馨感到头重脚轻、全身发软。郭佳帮她测了一下体温，38.7度。一定是昨晚上山冻着了。郭佳要送她去医院，孟馨却执意不肯。

孟馨让郭佳找来扑热息痛。她想，吃了药，捂着大被睡一上午，烧就会退了。小时候发烧，奶奶都是把她摁在热炕头上，盖上两床被，等出了一身大汗后，病也就好了一半。

田凯在教学楼门口遇见了郭佳，他很奇怪，孟馨没有和她在一起。

他便迎上去问郭佳：“孟馨呢？”

郭佳并没有隐瞒，直接了当地说：“她病了，发高烧。”刚走出去两步，她又突然回过头补充了一句：“她在一号楼306宿舍。”说完，便扔下呆呆的田凯走了。

田凯走进教室，摊开书，却看不进去一个字。他脑子里不停地思索着：孟馨病了，一定是因为我，我该去看她的。可是如果她不理我怎么办，她一定生我的气了。

下课铃响了，田凯像是下了最后的决心似的，飞快地冲出教室。

女生宿舍楼的大门紧闭着，一把大锁横在中间，只留了一个小侧门，供人进出。田凯知道进女生宿舍比进老虎洞还难，那些把大门的大妈们，就像看着自家女儿一样看着大门。在大妈眼里，想进女生宿舍的男生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么小就不好好学习，成天想着谈情说爱，那还了得。所以大妈们，看着一个个被她们挡在外面、气急败坏、抓耳挠腮的大男孩们，心里的成就感空前高涨。

田凯远远地看见一个女生走在前面，他紧跑着，撵上那个女生。他希望借助那个女生当掩护，蒙混进门。可是看大门的大妈，生就一对火眼金睛，她一眼就看到田凯。大妈打开窗户，冲着田凯的背影大喝道：“那个男同学，你站住。”

田凯只能悻悻地站住，转过身，陪着笑脸：“大妈，我女朋友病了，我想去看看她。”

“学校有规定的，男生不准进入女生宿舍，你不知道啊？”大妈义正严辞地问道。

“我知道，我刚才心里太急了，忘了跟您老人家打招呼了。”

“打招呼也不行，就是不准进。”大妈的口气不容商量。

田凯真得急了，他脑海里全是孟馨孤助无援的神情。他甚至想破口大骂，想推开面前的老太婆，大不了就是被学校开除呗。但想到孟馨，他忍住了，他不想让孟馨难堪。

他低下头，用恳求的口气道：“大妈，真是我女朋友病了，她发高烧，我来给她送药的。您想想，要是您自己的女儿病了，您忍心扔她一人在宿舍里，没人管吗？”

大妈看着田凯着急的样子，不像有假，便软了心肠：“那好吧，看你也不像撒谎的孩子，那你送完药就赶紧出来啊。”

田凯像得了赦令一样，冲着大妈直鞠躬：“谢谢大妈了。”

田凯来到306宿舍门口，门竟是大敞着，保洁大姐正在里面拖地。大姐抬头看见门口站着的田凯，愣了一下：“你找谁？”

“我找孟馨。”

“孟馨是谁？”大姐的口气还算和善。

田凯朝里面探了下头，他看见靠窗的下铺睡着一个人，他想，那一定是孟馨。于是他指了指：“就是她，她病了，我来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