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当年真相（2/2）

“猫儿啊猫儿，我就知道你会防着我溜走，可是这次，恕我不能听你的话了，若有不测……”想到此行九死一生，不觉黯然。

我坐在逸逍阁中，留下两封书信说明前因后果，只希望师父他们莫要怪我自作主张。连云峰上的竹林，常年竹节不折，活的不正是些气节吗？

次日天明之前，我在师父房前磕下三个头，取了行装便下山了。

……

这次到京城，我选的尽是山林捷径，每到一个市镇便换一副容貌，每行一段便留意周身，确定没有尾巴才入了京城。此时我最挂念的应是秀水等人，若皇帝真要对我动手，发现我不辞而别，该是先对他们下了手。

天色还未转黑，我此时正扮作一个落难的农妇，浑身破烂、萎靡脏臭。于是兜兜转转地摸到了我在京城的府院，上去便敲起了大门。

并无人应答，我心渐渐沉下，却听得背后有人呼唤：“老人家，您这是……”

是一个小贩，从前应是常在这里摆摊的。我心想正好问问他，便蹒跚着上前：“小哥，请问此间主人是姓叶吗？”

他倒热心，道：“不错。您是……”

“我是她老家的堂婶，家里落难，要找她回去操持啊……小兄弟，这里为何无人应答啊？”

他像是于心不忍，便解释道：“说来话长，叶姑娘本是在这里不错，她与禁军府柳公子交好，这府里的下人都是他给安排的。后来不知何事忽然离开了。”又压低了声音，“此事多半还是与那柳公子有关，因为叶姑娘刚走，柳公子便一气之下将她府里的人都遣散了。如今这里已空着有大半个月啦。”

听到柳剑尘，我不由得暗暗皱了皱眉，接着又扮作老妇的声音哭喊悲哀了一番，哄得那小贩告诉我柳府怎么走才离开。

我这几日曾回想过柳剑尘之事，也曾怀疑过他的所作所为，是否是故意为之——他日日在圣侧，是否知道些什么而没有对我明言？如今他早已出手，借故将我府里的人打发了，这便更加证实了他早知道这里要出事。

可不论如何，我若刺驾，必得过了他这一关，刀兵相见，已是不可避免的。没再多想，自觉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于是隐在青楼后座暗巷里，换了劲装，悄无声息地回到我破落的旧宅，顺手取了些银钱，并安心地休息了两个时辰。

我没想到的是，我虽一夜相安无事，那“多嘴”的小贩却遭了殃。此事直到我被围困，才得知。那看似风平浪静的宅子，其实时刻都被人盯着，任何人与其有染都会被盯住，何况是我这“远房的堂婶”？只不过我动作快了些，没有被立刻控制罢了。

几日后。

艳阳和雷雨，并非定不相容，比如此刻，从我察觉到异常，又兜了一圈出了城，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天色已然大变，下起了瓢泼大雨。

不过对于身处危险的人来说，恶劣的天气更利于混淆视听，也更能使对方懈怠。

是禁军不错。

对付训练有素的禁军，绝不能硬来，在没有见到他们的主力之前，没有迟疑，我带着他们兜了几圈便出了城。入虎穴之前，我已在京城大大小小的城门外安排了快马，并且收买了好些腿脚利落的地痞叫花，专作乱象之用，必要时好助我脱身。

只要我出了城门，他们便不好找到我的踪迹了。只不过我毕竟露了马脚，想必很难再悄无声息地行动了，如今不过一场雨的功夫，我已陷入了被动的境界。

想不到，饶是我如此小心，还是被察觉了。

我心下略恼，转路便入了城郊一座猎苑——记得这是皇家猎苑，只不过这个季节不是狩猎的时候，其中并无人烟。

好在我记得不错，这里是有一片狩猎的林子的。雨后的林中潮湿而迷蒙，我一入林便轻松地匿了痕迹，像消失了似的，甩掉了后面的尾巴。

天色终于暗了下来，我却不敢放缓脚步，为了探清这里的地形，只能不断地向更深处走。这猎苑地势是随着林深而渐高的，走到后来竟见到了山体。心下暗喜，我寻到一处山洞，四面还颇为隐蔽，于是便停下来生火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