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2/2）

未等众人反应，玄烨蹲下身，抱着她的腿，迅速将她举了起来。梅花就在头顶，触手可及，可一群奴才还在身后，臊红了脸，压低了声：“这是作何，快将我放下呀”。

梁九玏忙转了身，挥着双手，喊道：“还不闭眼，等我挖你双眼吗！”，众人立时低下头，为证清白，双目紧闭。

“摔不着，摘吧”，玄烨带着笑意催促道，知她脸皮薄，不得不添些狠话，“若是不快些摘，待会儿有人来瞧见了，传了出去可是你费神”。因着他早已命侍卫把着园门，无诏不得入。

骑虎难下，只得摘花，折了一支，得了乐趣，起了磨人的心思，左右不过这一回。“那边儿点，哎，哎，再过来点儿”，肆无忌惮的指挥着。玄烨见她如此开怀，依着她的话，移着位置，甘愿这么纵着她。

莫说未曾见过帝后私下恩爱模样的奴才已然怀疑自己的耳朵，饶是在皇上身边儿伺候惯了的梁九玏心中亦是平地一声雷，炸得耳膜鸣响。

马佳贵人本是与张答应约在绛雪轩品昭妃娘娘赏赐的雪花酒，可男女嬉笑声抬过清楚，且声音颇有熟悉感，或是想起什么，对视一眼，可却不敢信，好奇心驱使，小心的起身，被贴身宫女卿儿拉住，劝道：“小主不可，若真是看着了不该看的，惊动了人可了不得”。

马佳贵人有了犹豫的神色，张答应拉着她的手，挑唆道：“不妨事，我与姐姐只在假山后瞥一眼便罢，况姐姐不也想知道吗”。人心，不过如此，一旦有了一丁点希望，便想要的更多。

二人互相搀扶，谨慎着每一步，生怕发出声响，手心冒了汗，湿了对方的手。从假山缝中看去，皆惊惧，久久不能回神，随着风打了冷颤时已回到凉亭。原皆以皇上多情，待嫔妃从来温和，只以为未有令他心折之人。如今想来可笑，他的钟情早已许了人，且一开始便没了资格去与那人争，妻与妾，云泥之别。更不论背后有立下赫赫战功的玛父与前途无量的叔父。

这宠争与不争，亦不过是人指缝中施舍出的罢了。马佳贵人悟然，夭折皇嗣再为常事不过，可仅承祜之殇闻得皇上痛悼，那时只当笑话，万尊之位，怎可因一小儿落泪。却见皇上为哄爱人欢心撇弃帝者骄傲，方觉顺理成章。

风起，树枝上压着的雪硕硕往地上落，花朵儿皆露出脸来。

玄烨将她轻轻放下，见她手已快圈不住摘的梅枝，真心的笑还挂在脸上，接过一些，随着笑了起来。自然牵起她早已冰凉的手，对着一群垂下脑袋不敢睁眼的奴才吩咐道：“摆驾，回坤宁宫”。

梁九玏忽然听得皇上谕令，差点惊落了佛尘，急忙回话；“嗻！奴才遵旨”。

携手七载有余，防备之心渐散，互相依靠至今，青涩喜欢发了芽，熟了果，沉甸甸的占着心房一处。

冬雪早擦拭好了瓷瓶，等在院中，远远的瞧见了影儿，开心的抱着瓷瓶跑出两步。待驾行近，跪礼请安，主子叫了起，接过梅花，插于瓶中，放置正殿显眼处。

玄烨与敏溪一同净了手，棋瘾上来，命芷兰摆了棋盘，黑白棋子不相上下，屋外风雪增剧，不扰屋内人。

茶盏更换了几许，呈梅酥饼的玉盘见了底，因屋内暗沉，一直掌着烛火，不觉中天渐渐黑了。一人一子，步步紧逼，终是白子围了黑子，大局已定，玄烨渗出笑，得意道：“赢了”。

敏溪歪在软榻扶手处，惬意的睥着他，嘴上却不服输：“我并无什么输于你的，输了无妨”。

玩味一笑，将手中的白子扔进棋篓，舒展筋骨，低沉的威胁道：“晚间必向你讨要”。未等她红了脸，先一步唤人摆膳。

膳毕，奴才将备好的热水抬进来，伺候着主子洗漱。敏溪畏寒，且被宠纵了这些年，今儿先上了榻，被里用汤婆子煨过，暖和得紧。

晚膳间饮了几盏酒，正是燥热时，掀了被便往她身边凑，奴才立时撤了出去。拉进怀中抱住，不知何时解了自己的衣扣，又来解她的，美其名曰：“不是畏寒？我给你暖暖”。

敏溪被他撩拨得有些情动，环住宽肩，娇滴滴得在他耳边求：“那…那你轻点儿”。往日里倒无事，可一旦沾了酒，便是失了力道。

玄烨挑唇，“那可不成”，随即扯了她的兜衣，埋入两团香软中。

被弄得酥了身子，神思模糊，柔弱无骨的手似有似无与的推着他，却猛被堵了芳唇，缠住她的舌细细咂绕，将口中香醇浓烈的酒气染了进去，与他一同醉在柔情中。

正是蚀骨销魂时，抓着雪腿分将开来，挺腰而入。玉臂软得快要攀不住他，背脊紧绷如弦，长腿似藤蔓般勾着他的腰身。断断续续从吼中溢出甜腻的嘤咛，落在玄烨耳中，激得他愈发狠厉，喘息愈加粗重。

云歇雨收，伸手拨开她香汗淋湿的乱丝，瞧着她潮红未却的容色，赤着身搂住她，听得浅浅的呼吸声，方知，此时方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