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十日（十五）（2/2）

“傅老四，你还要不要脸？你什么时候能替我出出头？啊？是！我是不年轻了，可我年轻的时候呢？我难道没有年轻过吗？你想想我年轻的时候啊！呵！你既然不能护我一辈子，当年又娶我干什么劳什子！哪个女人能够永葆青春？你总嫌我不恭顺，可你这副德行，我若是恭顺了，可还有我的一席之地？”傅太太再也忍不住了，当着众人的面，啜泣着，奋力褪下满手金银，“还给你！通通还你！我阮翠莲和你，自今日起，分道扬镳！再不相干！”

“我没有嫌弃你，这些年我一直都很满意，也从未动过别的念头，是你的心态不如从前了，”傅先生脸色不变，声音却颤抖起来，“吴先生，抱歉，请您开始吧。”

“唉，我说！”老吴仰面望着碧蓝碧蓝的天空，娓娓道来：“那时候，我还是个屁大点儿的娃娃，我的大伯伯对孩子们说，夏天的晚上是不能随便跑到西瓜地里去的，里面有个蛇头人身的怪物在巡逻，那家伙长着满嘴刺儿尖的钢牙，眼睛像两个灯笼，浑身皮肤漆黑油亮，虽然有脚，但移动全靠游行，快如闪电。”

“什么呀！我怎么完全不信呢？”柳新笑得前仰后合，尽管并不十分好笑。

“嘿，你这小子！当心晚上来找你！”老吴严肃地说，“那夜，是个满月，我和我的几个小伙伴偷偷起身，瞒着父母跑到西瓜田里，田里的瓜冰冰凉，绿森森的，排得整整齐齐。剖开一看，里面的瓜瓤竟都化成了水，我口渴得紧，捧起瓜皮就是一顿酣饮，谁知……那水丝毫尝不出甜味儿，是臭的，又臭又腥，吓得我一个没站稳，载了个大跟头，瓜皮‘咕噜咕噜’滚出老远，里头掉出块三角形的蛇胆来，胆汁都流出来了，也是绿的。”

“三角形，夏天胆汁是绿的，是金银环蛇胆。”汉斯说。

“博学多闻！佩服！”秦程冲他比了个大拇指，汉斯却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汉斯先生简直是恐怖气氛的终结者。”老三朗声笑道。

汉斯心中一紧，他真心希望那个家伙可以信守约定。

“可见编故事的人是多么用心良苦，要使大家上当受骗！”柳新调侃道。

老吴摇了摇头，“年轻人该有敬畏之心！你没见过的事多着哩！保险起见，听听又不少块肉！据我所知，不信的人都死啦！后来，我们破开了几十个瓜，无一例外都是这样。正当我们感到奇怪的时候，月亮突然小下去，刮起了狂风，那个怪物就出现了，它睁着两个灯笼一样的眼睛，呲着尖牙，游得飞快，越来越近，跟着，我们全都失去了意识，醒来已是次日黄昏。”

见无人应和，柳新高声对老吴说：“冷场了呢，老伯！”

老吴也不搭理，柳新感到没趣，遂将毛毯四角掖好，翻身朝里睡去了。

老吴的故事当然是假的，而且非常老套，据说灵感来源于十年前一次捕蛇的经历，但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奏效了！人们果然害怕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