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洋房的密码（一）（2/2）

“爷爷！”

“还不快去！”

“是。”

入夜，村长把村民召集到祠堂，祠堂四周点满了火把，带着面具的法师摇动铃铛，吞火吐雾，与天地、神灵对话。人们脱去了务农时才穿的陈旧衣衫，换上了隆重的服饰，扶老携幼，里三层外三层地将祠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各位村民，今天抓到了欺辱我们、伤害我们的外人，我们聚集于此，将一同见证祖先的神谕，”村长宣布道，“请大巫师！”

大巫师在两个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她只有二十几岁的年纪，头戴金冠，面敷白粉，浓重的油彩点染眉尖和嘴角，像日本艺伎长着猫的胡须。她的鞋底又厚又重，夸张而滑稽，裙摆长达数米，重重叠叠地拖在身后，像山峦一样褶皱起伏。

“你叫什么名字？”大巫师摇摇晃晃地来到被缚男子的面前，居高临下地问。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天奇！天下奇珍的张天奇！”男人瞪着她。

“请祖先赐我神力，判决这个可怜的异乡人吧！”大巫师把他的名字写在一张字条上，投入水中，嘴里念念有词。“噗”的一声，水球炸裂了，字条显现出来，上面只有一个字——活。大巫师再度开口：“村长，祖先喜欢这个男人，他不能死，把他带去祭坛，我要施法，让祖先享用他。”

张天奇仰天大笑，村民则是面面相觑。

“我张天奇活了三十多岁，竟在这种地方栽了跟头，你这女娃娃，花样可真不少！”

“安静，祭坛是神圣的地方，不要大呼小叫。”大巫师屏退左右，爬上祭坛，稳坐中央。

“溴化钾和硫酸铜，愚昧。”他冷笑三声。

“那是什么东西？”

“隐形墨水，你的鬼把戏一点也不新鲜，我在陆军学校受过专门训练，别想蒙我！”男人靠在柱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假寐。

“我不知道你说的东西，那是阿姆教我的，我们巫师世世代代都是这样做的，你是从外面来的？”她脱掉木屐和外袍，像一只猫，趴在祭台上，“你说给我听听，外面都有什么？人造丝是什么？什么‘绣花硫酸铜’，那又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张天奇反问。

“因为我救了你呀！我为你欺骗了祖先，我为你触犯了禁忌。”她翻了个身，跳下圆台。

“那你又为什么要救我呢？”他又问。

“因为我喜欢你，你是我喜欢的类型，你知道‘一见钟情’吗？”她笑了，露出尖尖的虎牙，两撇八字小卷毛也从金冠底下跑了出来，她看起来至多才二十岁，“那你成亲了吗？”

“没有，但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他扭过头。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追问道。

“什么样的都不喜欢！烦死了！”

“那么，你喜欢男人？”

“我累了，请你不要跟我说话。”说完，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中流荡着轻轻的歌声，像乘着扁舟，顺流而下……

愉悦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