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丽影（十六）（2/2）

“不，我要说，时局改变了我们所有人，改变了我们的思想，它让我们喊出来，却让老师沉默了，让我们站起来，却让老师跪了下去，时局可真是个坏东西！”周晓帆瞪大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这位长者。

“晓帆，你……唉！”古贺流主叹息连连，以拳重锤案几。

“这是我们三个人的国家，这时局也是我们几个的痛苦，不是您的，你选择沉默，我不怪您。”周晓帆继续说道，她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扎实实地嵌入了古贺雅彦的精神和思想里。

“我也许得让你说动了，可我能做些什么呢？”古贺流主摇了摇头，苦笑着，问。

“我们要和原田一郎当庭对质，他的面目很快就会被撕裂于众。”阿清喊道。

“他也许会带保镖，请您务必阻止他的手下进入。”王素说。

“没错，特别是枪支。”周晓帆说。

“这是自然，持枪入我古贺道场的都是我古贺雅彦的敌人。”

三人听了，相视一笑，他们是很不同的三类人，旧贵族、书呆子和小资产者，他们为了共同的目标站到了一起，他们或多或少带有私心，可这些同大义相比，都变得微不足道。

古贺流主安排他们住在道场内，一来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二来也防止走漏风声，觊觎他这个位子的人不少，保不齐有人居心叵测，又让事情节外生枝。

古贺最小的弟子樱庭与周晓帆自幼相识，在老师门下苦练十九年，至今还未出师，老师说，剑道比的不是武力，而是智谋、速度、心性和修养，道行不够，苦修亦是徒劳，他最近正好在研读佛经。周晓帆只喊了句“阿平哥哥”，他便红了脸，他的中文还不够流利，只能勉强连词成句，他看的佛经也是从梵文译成日文的。

“你在读经啊？”她受父亲的影响，自小学习日语。

“对，这一篇是《大般泥洹经》。”

“你的汉语还是这个样子，像鹦鹉学舌。”她箕踞而坐，啃着一个桃子。

“说来惭愧，我正在学习，可成效甚微。”他不好意思地说。

“中国的佛教文化源远流长，竺法兰、竺法护、鸠摩罗什都曾在这里翻经，更有玄奘法师开设道场，广译群经，所以，你得学好汉语。”

“说的是，日后我会努力练习。”他谦虚地说。

“别啊，这不是有现成的老师吗？”她却毫不谦虚。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他忍俊不禁。

“我也不收你学费了，你帮我个忙成吗？我那个小弟，古贺老师非要他和人比试，可他一点儿基础也没有，你教教他呗？”

未来的日子，阿清跟着樱庭治平苦练基本功，他的手臂没有力量，动作也不够快，只习得几招花拳绣腿，这样显然是没有胜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