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谲的杀机（二）（2/2）

“砰砰砰”，枪手接连扣发，一时枪声大作，间有金属铮鸣、玻璃碎溅。这个季节海风肆虐，船体摇晃得颇为剧烈，加上光线不明，竟一发未中。

慌乱之中，又是一声枪响，子弹贯穿了陈冬的心脏，开枪的换做了那位金小姐。

“帮我！”她命令道。

“你是谁？”男人问。

“把他搬过去，地上血擦掉！你的枪呢？这个拿去丢掉！快！还愣着干什么！”她低声喊道。

“你是谁？”男人重复着他的问题。

“你不想活着离开么？你打乱了我的计划，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抓的！相信我……夜晚的……猫头鹰。”

他迟疑了片刻，说：“知道了！”

黑暗中，他们交换了手枪，擦拭痕迹，搬动尸体。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

从命案发生，直到恢复供电，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一扇房门开启，里面的人无一不是有钱有势，没有一个不安生惜命，灾祸来临，他们总是急于撇清自己，谁也不能担当这个国家兴亡的责任。

“这样就可以了吗？那你呢？”男人问。

“可以了，你快走吧。哎！那个……请把这个带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它本来是我的见面礼，”金小姐突然笑了，轻轻抽出藏在裙底的信封，双手奉上，那神情，温柔又狠绝，她也是红尘里的大盗，只在黑夜之中出手杀人，“很高兴认识你，我听过你的神话，我的名字，是k。”

“在那边！”保镖匆匆赶来，此时，电力已经恢复大半，陈秘书的伤口都有些凝固了。

“救命！”金小姐缩在墙角，她满身是血，泣不成声。

“谁干的！”说话的是龙豹，五爷最信任的手下，人称“豹爷”。

“是个男的！陈秘书……枪！枪！”她想起了什么似的，惊叫起来。

龙豹锁视着她，面色阴沉，这女人眉眼里都写着谎言和欺诈，却也那样明快动人。他不能决断，又看向掉落在陈秘书尸体边的手枪，捡了起来，弹夹空空，五发子弹，一发不剩。

“胡说八道！”他豹眼圆睁。

“是他干的！是他开的枪！”她指着陈冬的尸体，疯狂大叫。

伤口有烧焦糊味，不是她，能是谁？

“豹哥，这有东西！”瘌痢头喊道。

是位于船舱中部的3110号房间，墙壁和门把上均有弹痕，弹壳掉在附近地板上，其中一颗嵌进了门板里，不多不少，正好是五！怎么可能！

“这怎么回事！”他折返回来，面色凝重。船已经提早返航，他得给五爷一个交代，给警察一个交代，当然，还有军方那边。

“是陈秘书……他死了，那个人……他的……血……”金小姐瘫坐在地，逻辑混乱，口齿不清。

“那个人从哪儿逃走的？”

“我不知道！太黑了！”

“真的？”

她没有说话。

“豹哥，接下来怎么办？”瘌痢头问。

“保持现场，让他先在这儿晾晾。”龙豹瞥了一眼尸体。

“那活的呢？”

“带回去，听候五爷发落！”

“警察问起来……”

“我看谁他娘的敢！”龙豹伸长脖子，暴喝一声，吓得兄弟们不知所措，随即又都点了点头。

那个人应该平安脱险了吧？她仰起头，对着光，想让它们尽可能多地落在脸上、身上，她感觉到冷，她身体上每一寸失陷的肌肤都是冰冷的，是肮脏的、腐臭的，那气味像烙铁，深深地烙进了她残破的躯体和卑微不堪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