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送人（1/2）

天色渐暗，厅中的众人早已四散，院中却仍留一人，踌躇蹉跎。

“钦阑，这又是何苦？”楚瑜上前轻拍了拍他的肩。

院中人，方有了一丝动静。

“原以为你我本是一样的，一同进的顾府，有那么一段可笑的……算是举案齐眉吧。”苏永元转过身子，“但，我们终是不同的。”

今日厅中，没有楚瑜。

楚瑜轻笑，笑声微凉，“一个废人出了府亦无处可去，不过多了一份可怜罢了。”

“何必拿这些借口搪塞？那日楚璃下毒与顾瑶，竟给活下来了，怕也是看在你的份上。他出府怕是给你找药吧？”苏永元看了他手一眼，“这手现下能握笔了吧？”

“钦阑，如今你名动天下，出了顾府，只要有人引荐便能摆了这些俗事，何必为了这些儿女情长折了双翼？”

楚瑜这话不假，这些年在顾府苏永元的日子过得算是不错，亦是因着他的文采，名声大噪。

只是入了顾府的名声不是太好，如今可谓难得的机会。

苏永元凄然一笑，找了处干净的地撩袍坐下，“你可知我读了这么些年的书，为何进了顾府才被人瞧出文采？”

楚瑜不言，或是知道不愿说罢了。

“我十二岁便能十步赋诗，才要起的名头，因着家父被人陷害，一夜间家破人亡。那之后，我虽漂泊，但不忘家祖遗训，切不敢放下学业。本以为以寒门入仕，便可为家父报仇。”

“可我却连这官场的门都找不到，因着性子不屈，只因说错了一句话便成了丧家之犬。那时候我无路可走，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出现我面前，二话不说打晕了带走。虽有些丢脸，但也算救了我一命，因着当时我真的没了活的念头……入府后，我才知道救我的另有其人，但我满心记得的只有那个眼底泛着狡黠，一步步走进的身影。”他说着，抬头对上楚瑜有些走神的眸子，“我是不是很傻？”

傻吗？

他不知道，或许傻的不只他一人。

楚瑜颔首，走进一步，“顾瑶在我们所有人最是狼狈的时候出现，雪中送炭想是所有人都难忘的。”

他取出袖中藏的信，展在他面前，“但是钦阑应是知道，顾瑶已经不在了……”

苏永元瞳孔猛地一缩，不敢置信，“你怎知……”

楚瑜不言，在其身旁席地而坐，“顾瑶做事无由全凭心意，亦不在意他人感受，那日回来后一切都变了……虽两人一致无二，现下府上的顾瑶多了良善，为顾府做了许多善事，但她终不是顾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