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不再跳动的弗拉明戈（2/2）

“他很能干，如果给他足够的工具他可以造出一辆汽车。”

“他还勇敢，他看不下去一个人白白被人挨打，宁愿以一人之躯去对抗手持棍棒的数人。”

许晏然静静地听着她述说，此刻的她又有了盎然。蓦然，她的声音染上悲伤和怒火。

“可是，为什么一个善良能干勇敢的人却遭到社会不公平的虐杀！就因为他是吉普赛人吗？难道所有的吉普赛人就是天生的骗子、小偷和罪犯吗？为什么你们要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一个善良正直的人身上，真正有罪的人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鞭笞一个从未犯过坏事的人！”楚颉之忽然变得歇斯底里，她的五官因为悲伤和怒意而变得扭曲，她通红着眼睛大声质问，身子剧烈地发抖。

许晏然看她的情绪已经不受控制，如果吹来一阵风，她就会掉下去！许晏然再也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住她。处于崩溃边缘的楚颉之极力想挣脱他的怀抱，她捶他，踢他，声音是那么的痛苦，“你放开我，许晏然，你放开我！”

她的力气不加控制爆发开来，手肘用力捶向许晏然的胸口。

“嘶～”许晏然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气。他的肌肉好像被人硬生生地撕裂开，巨大的疼痛从心脏蔓延到全身，腿支撑不住地一弯，许晏然快要倒下，但想到还有楚颉之，他便强撑着把她抱在怀里。

楚颉之也感觉到自己太过于用力，而且手肘这么硬，她的理智一下子恢复过来，她急急看向许晏然，只见他面色苍白，眉头紧皱，楚颉之意识到不好，便扶住许晏然后背，担忧地问道：“晏然，你没事吧?”

“没事……”话没说完许晏然便直直倒地，他痛到蜷缩身体，浑身打颤。楚颉之吓坏了，她掩住口，泪水一瞬间掉落：“晏然，晏然！”

“来人啊，救命啊！”她紧紧地抱住他，突然间好害怕。那是她最讨厌的感觉了，最在乎的人就在她的面前闭上了眼睛，一瞬间生死相隔。

刺耳的救护车警笛声划破天空，楚颉之光着脚丫子推着躺椅，许晏然躺在上面，大颗大颗的冷汗从他额间滑落，面色惨白的吓人。

“颉之，你先回去，我送晏然到医院就好。”楚伯父回过头冲楚颉之喊。

“不要！”楚颉之用力地摇头，执拗跟上了救护车。

尖锐的警笛声令她烦躁和心慌，她在车上的一秒好像过了一年。

到了医院后，医护人员急急推许晏然下来，楚颉之紧紧跟着。

一大堆医生将许晏然围住，大堆的仪器插进他的身体。“肋骨骨折”、“气血胸”、“心脏受损”……可怕的字眼钻进楚颉之的耳里。他们的表情是那么的凝重严肃，许晏然一向干净的衣服上染上了鲜血，医生着急地把他推进手术室。

啪——手术室门外的指示灯亮起红色。楚颉之害怕地蹲下，泪水止不住地一直往下流。这种最在乎的人忽然生命危险的恐惧感再次笼罩住她。

她合起手掌，声音抖得厉害：“我错了，我有罪……上帝，我愿意一命抵一命，只求他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