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凶器列传（1/2）

“——可是章莪山的狰兽独角？”

原已转过去的头，因这句出现得极不适宜的话，而被强行扭了回去。

午昧内心深处的那个自己，颇没好气地摆出了僵硬的脸色。

可是现实中的她，却只是眼角稍微抽搐了一下。

人啊，总是表里不一。

为什么呢？因为除了要给别人面子，还要以此换取别人给予自己的面子。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清了清嗓子，午昧刻意将自己的音色，压得不耐、阴沉。

“你说这个？”握在掌心的狰兽独角，被午昧抬在胸前，散着一股暴虐的凶气。

空心竹似是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午昧对自己的不友好，他看着对面少女手中所提的狰角，缓慢地点了点头:“是，可否借在下一观？”

午昧的眉，已经皱到了极点，如有悔的亢龙一般，登上了无法再进的高度。

然后——

她的眉，瞬间跨了下来，就像是雪崩的山巅那样。

但也由此显现出来，她这个女儿家，低眉敛眼的温婉。

“姑娘是答应了？”察觉到午昧脸上的表情，空心竹豁然一笑，双手自然而然地伸出。

手中的狰角，刚有向前坠落的趋势，就被主人重新握紧，猛地收在腰后。

午昧摇了摇头，说道:“抱歉，你又猜错我的意思了。我刚才的回答，其实是不行。”

“师父，这位姑娘好像不喜欢你啊。”玄门列抽出手帕，擦去子午钺上的血迹，这俏丽的少女咧嘴坏笑，顿时空气中弥漫开活泼、快乐的气息。

空心竹被徒弟打趣，倒也不着恼，这大概就是他的一种好处吧。

“这位小姑娘，你也猜错了，并非是我讨厌你的师父。”午昧背着双手，十指合握着那根狰角，她脚步轻快地朝着自己后方，蹦蹦跳跳地退了几步，眼角不自然的笑意，显得好不顽皮，“而是此物，乃是我幼时机缘巧合而所得，时间久了便有了感情，舍不得别人去碰。”

“姑娘差一件兵器吧。”抬手示意，空心竹巧妙地化解了自己之前伸出手的尴尬。

“那又如何？”再退几步，午昧就和空心竹隔着一条街了，看着自己面前走过的几个无关路人，午昧眼角的笑意终是变得真实了。

“狰兽的角，很适合做剑。”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午昧的眼，彻底冷了下来，她有些不管不顾地，向前抢上几步，蒙了一层冰霜面具的白皙脸庞，近得几乎要和空心竹的贴在一起。

“你可以再说一遍。”对这根狰兽角，午昧自是看得极重，因为它不仅是一个单纯的玩物，还是见证了她成长、承载过往回忆的纪念品。

“姑娘大概是獬豸化形吧——自守法度，执掌刑罚，阻以争斗，辨别忠奸，若是没有一柄利器为依仗，又如何能丈量天律，法不容情？”

规则，若是没有相应的暴力去辅助，去执掌刑罚。那么，这样的规则，又怎么会被人们一直贯彻下去？

“你说的，确实有可取之处。只是……狰兽角能用来做一把剑？真是可笑，这样短的一根角，用来做匕首还差不多。但是，用来做短刃，我可舍不得。”

“那姑娘的意思是，若这根狰角能锻铸为剑，便会舍得了？”空心竹不知从何处抓来了莫名的自信心，他一手负腰、一手抚颌，狭长乌黑的眼底，尽是不安分的嬉闹情绪。

“嗯，你若是能用狰角，做出一柄三尺长剑，我就舍得。”听着空心竹的反问，午昧感觉有些新鲜。

“在下不能。但是，在下的朋友能。”

“那——”

“请姑娘相信在下。”

午昧越发觉着空心竹此人有趣味了，她晃了晃不再藏在身后的狰角，说:“好啊，不过在我相信你之前，我且问你，若是做不出剑，又把狰兽角弄坏了，你拿什么赔我。”

“姑娘之所以这样看重这根狰角，依在下猜测，是因为这狰角承载了太多的回忆吧。若是这根狰角毁了，还做不出姑娘想要的剑，在下不仅赔给姑娘一对黑豹护手的双首枪，还赔给姑娘一段美好的回忆，可好？”

“你且别是消遣我的吧。戏折子里的那些书生，都是这么骗那些无知小姐的。”

“在下只怀忠义，不念私情——还请姑娘，信我。”

你知道什么东西，是最古怪、诡异，乃至于逆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