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2/2）

“在下程寒峰。”站在薛漠另一侧的年轻男子上前行礼。薛太后刚刚第一眼先看到存在感极其强烈的阿七，并未注意薛漠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

“你是小六......”一直沦为背景的程寒峰才一抬头，便看到薛太后正努力爬起来，想到他身边。可他亦看得出来，此刻的薛太后身体极其虚弱，便自己上前，去扶住已经在阿七帮助下起身，却支撑不住自己身体要往前倒的薛太后。

“您小心！”程寒峰把往前倒的薛太后抱了个满怀，程寒峰第一个感觉是觉得她很轻，触手并不柔软，反而很磕手，就好像只有一把骨头那样。

那个以铁血及冷清而出名的女子，此刻竟然如此柔弱。程寒峰闻到了对方身上一股中药与百合花香及一种腐朽混合的味道，那百合花清冽的香味是他记忆中的味道，可那中药与腐朽的味道强烈的告诉他，眼前这位面上带着自责与慌张的老人可能时间不多，一想到这，程寒峰心底便泛起阵阵酸涩。

“你怎么叫程寒峰呢？你是叫戚渊啊。”薛漠是在薛渊丢失，薛太后与戚元隆恩断义绝后才改的名字，所以薛太后一直觉得小儿子是叫戚渊而不是薛渊。

“阿七想和兄长那样，跟您姓。”程寒峰语调温和地扶着她坐回到座位上，其举止言语像极了当年戚元隆对待薛太后时的温暖。

薛太后忽然想到，梅姑姑告诉她的，今日薛漠带薛渊、程寒峰来见她。小六既然叫程寒峰，那阿七自然是叫......

“阿七，你怎的这班胡闹？！冒用你小哥哥的名字？！”

“他答应的。”

“嗯？”

“小哥哥他是答应的，他答应我可以用他的名字。”阿七的话立时击中薛太后，薛太后瞬间便知阿七话中的含义。薛太后眼睛亮的惊人，脸上泛起一阵病态的潮红。

“是我对不起你们。”薛太后声音颤抖，再次落下泪，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留下充满死气的苍白。

程寒峰眼中露出复杂之色，他还以为，一进来，薛太后便能认出他来。走到薛太后身边，薛太后闭上眼，用她那布满皱纹的手摸到他的脸上，摸着他的眉眼。

“不，我感谢您把我们生下来，教我们读书明理，也教会我们如何生存。”薛漠上前跪在薛太后身前，拉着她的手道。薛漠拉着她的手，不动声色地为薛太后把了个脉。

这脉像，薛漠眼中惊恐，转头去看一旁的阿七，此刻的阿七脸色暗淡，悄悄冲他摇了摇头，眼中的绝望告诉了薛漠，薛太后的身体已是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