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1/2）

转天早上，薛漠带着阿七与程寒峰一起到了永寿宫来见薛太后，连续阴冷的天气，今日忽然放晴，薛太后辰时便起来梳妆打扮，一改往日精神萎靡，其原因是昨日醒来时，梅姑姑便告诉她，昨日薛漠已经来过，不过她已经睡下，薛漠不敢打扰，只说明日巳时再来。

薛太后却知道，薛漠要带她的最小的，自五岁后便再也没见过的小儿子薛渊来看她。薛太后没戴如何贵重首饰，只叫人把自己掉的只剩下一小把的头发细细梳了，简单的做了个单螺发型，簪了一只雕成白玉兰花的羊脂玉簪子，薛太后知道自己现在脸色极差，便让人为自己细细的抹了一层薄薄的珍珠粉，穿了一身天青色的深衣静静地坐在寝殿床榻上等待。梅姑姑给薛太后送上早膳，可薛太后吃不下，梅姑姑只得劝道：“若娘娘不进一点，陛下会担心的。”薛太后只得点了墨米粥，温热的粥抬上来，也就勉强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巳时还未到，薛漠、阿七、程寒峰三人便已经到了永寿宫前，宫娥得到吩咐，薛漠几人一来，便将他们都迎进去。“姑母！”

“拜见太后。”

“快起来，”薛太后笑容满面，可一见到其中一人时，笑容立刻凝固在脸上。虽然起身，却未抬头的薛漠有些奇怪，薛太后怎会未如平日那样叫起他后，说点什么，遂抬头一看，此时的薛太后看着一人已是泪眼婆娑，无语凝噎。

薛漠顺着她的目光往身后一瞥，是阿七，薛漠转头看着梅姑姑，打了个眼色，梅姑姑会意，立刻把殿中的宫娥带了下去，离开时，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小妹......”薛漠出声提醒阿七，昨日他回去时，已是把薛太后的病情告诉了她，阿七听后，默默不语，眼神虽晦暗不明，但薛漠却看出她的挣扎与心软。

果然，薛漠只是出言推了阿七一下，阿七便自主地走上前去，从袖中摸出一方手绢，细心地为薛太后去擦那泪水，可谁知那眼泪越擦越多，薛太后那双眼似趵突泉般突突地冒着水，阿七心下别扭，直接把手绢塞到她手中，道：“我又不是死了，哭什么哭。”

此话虽有些大逆不道的感觉，但却十分好用，成功的止住她的眼泪。

“那日消息传来......我整个心似被切碎后被石碾碾过般......我悔啊，当初......”

“我不怪你了......”阿七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转了话题：“我已经自己给自己报仇了。”阿七想到被自己下毒药死的，还有那些被她杀的重伤后，慢慢一步一步地拖到铸剑池边，边走边告诉他们会被丢进翻滚通红的铁水中时，那些喜欢把别人丢进去用来铸剑的铸剑族那惊恐至极的目光，阿七咧开嘴笑了，薛太后从这抹笑容中看到了一股几乎凝聚成型的血腥味道。

薛太后心似漏了一拍，但转头想到，自己今日的精神已是回光返照，再也护不住他们兄妹，凶悍一些才好，不会吃亏。“你将来一定要好好的啊！”

“姑母放心，我从来也未曾如此之好，现在的我，如鸟脱笼，龙回渊，胸中才略得以施展，快活之极！”阿七这次的笑容显得肆意张扬，整个人都鲜活了。

“那你定要注意安全，打仗不要冲上前才是......”

阿七一愣，奇怪道：“我又不打仗。”

“那化名程寒峰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