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情感纠葛”（2/2）

行孝说得阴阳怪气，倒是很容易把怜儿给糊弄住了。怜儿乖乖接过，叹了一口气，屏住呼吸，直接把药灌进嘴里。

“看来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怜儿暖暖一笑，眉目之中依旧有着水汽，“为了杀西夷允诺，却一再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

行孝并未说些什么，只是温和地帮怜儿把被角捏好。将药碗端了起来，想要就这样出去。

“等等!”怜儿犹豫好久，还是决定喊住他，“留下来陪怜儿聊会儿可好？”

“你该好好休息才是!”行孝的声音有些阴冷，折扇一出，掩盖了自己欲要留下的冲动。

“可是怜儿害怕!”看着行孝抬脚欲出，怜儿急忙又唤住。

“怜儿并非真怕着什么，只是对行孝，只能用最无赖的一招。”刘怜儿掩袖一笑，倒是真怕落实了断袖一类的词，还给袁氏一族的长子冠上。

刘怜儿掩袖一笑犹如芙蓉花色，落幕在袖口之中。行孝身形顿了一下，面色一醉，最后还是转回了身，关上了房门。

看着床沿一点点塌下去，怜儿手中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你不开心？”怜儿伸手想要接触行孝，却被行孝躲去。“杀了西夷允诺难道你不快乐吗？”

“那你快乐吗？”行孝温柔地反问，直视女子，又伸手在女子额头触手一碰，动作暗自销魂，“为了杀他，我们付出了多少？获得的又是什么？一个暗无止境的深渊。”

“那又如何？”

“行孝知晓怜儿是恨透了西夷允诺，到死都恨着。”他的手缓缓触及到女子柔软的手腕中，倒也不顾男女之防枕着细脉。

“怜儿是知道的，行孝和自己一样，也都是恨着西夷允诺的，可是行孝却是求和一派的，这与怜儿大不相同。”刘怜儿看着为自己而倾泻半身的秀发男子，俊逸如初春暖阳，能够暖着人的心房。

“并非不争，只因不屑。”行孝从女子的手肘间缓过眼神，慢慢地转到女子水润的眼角。他略微低低地倾身，似乎想要与女子相濡以沫，慢慢地了解他所有的心思。

“怜儿所剩亲人不多了。”女子有些服软，伸手抵抗在男子的肩头，男子这才停止了倾泻的身姿。

“难道行孝以后都要这样和怜儿相处吗？”刘怜儿苦闷地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懵懂了眼睛，“怜儿知道，行孝在生气。”

“行孝只是不想怜儿陷入太深……”行孝感觉到女子的悲伤，有些无奈，“你别多想!”

“嗯!”

怜儿不想入睡，琢磨着转移话题，“对了，还记得我们在红楼破的案子吗？”

“怎么了？”

“怜儿一直好奇，行孝是怎么把烛火点燃的？”

“不过是一种提炼出来的物什，擦在烛火上，只要遇到一点水便会点燃。”

“原来是这样呀。”怜儿抿唇笑道，邪恶地在男子面前用唇舌描绘着干涸之处，“我们的行孝果然懂得很多呢。”

“呵呵……”

“对了，那么还有那日在袁府，西夷允诺明明派人来给怜儿医治，为何躲于床内的你还会被诊断出有疾病呢？事后你明明说是没事儿的呀？!”

“还记得那个老头吗？”行孝展颜，犹如三月暖阳，点点入人醉。轻巧点击折扇开口，伸手之间折扇一挥而出。“那时亏得西夷允诺没有察觉，行孝手上的铃铛是贴身带的，世上仅此一串。”

“那又如何？”

“在他们进府之前，随风就已经探得那名医师了，就是行孝的师伯无碍。”

“后来那老头一把行孝手脉，咀嚼了一眼，再加上铃铛，就知晓是我!”行孝娓娓道来，原来那老头是行孝的师伯，与他师傅相交甚深。

“竟会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那日随风早已探得西夷允诺随带大夫就名医寡薄一人，除了名医寡薄之外，他人的医术还不至于让行孝去做手脚。”行孝知晓那老头当日所说那些话的意思，可是又怎么样呢？若是能够选择，行孝真想削骨还父削肉还母。

“呵呵……倒是把怜儿唬得一愣一愣的，以为行孝给怜儿的药加上把怜儿装扮成病秧子就能轻而易举糊弄过去。”怜儿心中吃惊，男子在她面前毫不诋毁地夸赞着自己，“怪不得事后想想，那老头怎么会说出那般奇怪的话来。”

“至今想来，若是那日红楼被他们当做贼人捉进官府，或是在袁府露出破绽，加上一路上的曲曲折折，居然还能坐在这里和怜儿聊天，当真心惊。”

“该死的人没死，该杀的人未杀，怜儿是相信一切皆有因果，皆有定数。他们未死绝，怜儿这条命怎么能够这般轻易被人夺去？”刘怜儿温婉的口中是女子最为恶毒的诅咒，她渐渐地将自己的包裹，包裹在一个仇恨的蚕茧之中，等待着蜕化。

“如若这是怜儿的意愿，那么行孝只能舍命相陪了。”他的眉目间依旧笑似春风暖，心机藏于三月暖。

“行孝……”

“别这么看着我，在杀西夷允诺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是这样的结局的。”行孝将怜儿额前汗珠温柔地用锦帛拭去，手指尖的碰触暖入心扉，“只要怜儿还要行孝，那么谁都夺不走，行孝愿意守护你，这是行孝的选择。”

没有什么特别感人肺腑的话，怜儿听着却是特别窝心。

他的眼神那么纯粹，可是怜儿却是感觉得到有些东西似乎在慢慢的变化着。

“好好睡吧……”行孝的声音像是吟唱着催眠曲，能让怜儿缓缓合上了眼睛。

“你本应该不那么辛苦的……”修长的手抵触在怜儿眉间，揉平了女子眉头的褶皱，“仇恨怎么把你折磨成这副样子了？怜儿!难道即使这样，你还是那样的倔强吗？”

温和的指腹顺着女子的脸颊将那滴垂落的泪收起，原来是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