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谁的独白”（1/2）

“嗯哼……”曲降阴忍不住浑身颤栗，发出最后一声娇吟。曲降阴如同破水而出的鱼儿，汲取着帘帐外的呼吸。藕白色的手肘间微微一用力，帘帐随之而下，覆盖在交叠的两人身上。

身姿交缠的两人，曲降阴却是早已心如冰窖。再一次她伸出了另一只手，逡巡着想要抓住牢固的东西，就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悬浮的枯木，虞挚韧发出一声闷哼，断绝了曲降阴发出的任何求救，手被死死楛住。

曲降阴都忘记了哭泣，整个人心如死灰……

怜儿？你可是有料想到今天这般的局面？若有来生，曲降阴宁愿以舞换武，双手血腥，也不想这般苟且。

虞挚韧着单衣，只见曲降阴背过身去，不着一丝一毫。

“竟是这般随意？”虞挚韧语带挑衅，伸手搂住面壁的女子，在女子耳边低语。

“那又有什么不同吗？”曲降阴双拳紧握，对着男子坦诚相见，他的一袭淡黄色中衣包裹着身躯，松松垮垮地耷拉在女子身上。

“呵呵……”

虞挚韧的笑让人锥心，可是他却是完全不在意自己慢慢泯灭着曲降阴的一丝柔情。虞挚韧不喜欢她，曲降阴最后才知晓，原来他痛恨着西夷允诺，痛恨着屈项义，甚至不喜欢自己……

“挚韧感觉到了。”虞挚韧揉近眼前的女人，貌似珍宝一般护在怀中，言语中字字铿锵着，“你想要挚韧去死？”

“降阴不是没有求过挚韧。”曲降阴的眼里多了丝晦暗，就连温柔都染上了阴色，“那样想要活下去的自己，被你这般折磨，是否很快乐？”

“怪只怪你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虞挚韧的手在缩紧，眉目间是不容她否决的尖锐，“挚韧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那时候的自己对你不是不心动。”

“曲降阴想要知道……”她细细地回忆着，眼中是冰冰冷冷地一片，“那日冲动闯入太师府，冒死闹亲，是做出来的吗？”

“算是吧!”虞挚韧轻吻女子的脸颊，胸前的温柔因为女子的冰冷而冷冷一滞，“不那样做，裘恪那老儿怎会与我联手，怎会相信挚韧与允诺的不和？”

“那你就不怕允诺杀了你？”

“单单为了一个女人？”虞挚韧款款而谈，依旧找寻着女子身上的敏感之处，似乎在缓解她眼中的冷色，兀自喃喃自语，“降阴虽说动人，却还不至于让允诺与我正真反目。”

“不瞒降阴，允诺曾派使劝说挚韧，会将降阴双手奉上，可是挚韧知晓，那不过是允诺的伎俩。”

“你是挚韧亲自让出的……”

曲降阴浑身发抖，“怜儿公主说得对，西夷中人是完全不能追控的，将军的城府极深。一声让出，说得那样轻巧，可知降阴心中已是百转千回。”

“降阴不过是一个如此普通的女人……是你自己想得太多了……”他的声音仿若传到了很遥远的地方，再无可循。

“所以……降阴恨挚韧是对的!”

“原来如此……”轻若蚊吟，曲降阴眼角的泪水证明着仿若不曾说过。

“那么现在，挚韧娶曲降阴一是为了报复屈项义，二能安抚裘恪一派，三则是稳住袁氏一族？”

“呵呵……”虞挚韧倒是不再弄伤曲降阴，只是轻轻将女子侧过身来对着自己，“不要多想，安安分分做个将军夫人不是更好？”

曲降阴低头不语，却是缓缓抓住了虞挚韧的前襟，“不关降阴的事，但求将军放过降阴，别让降阴恨你!”

好像是浑身一震，也只是一瞬，曲降阴感觉到了。

“已经太迟了……”

六月的雨，带不走夏天的炎热，散不去春天的寒气，点点滴滴砸在了娇艳的花瓣上，摧残了鲜花本有的姿态。

“兵法看得再多又怎样？那一行行字间难道真的瞬间能够扭转乾坤？”密密麻麻的一片，怜儿看着头疼，“怜儿没有尝试过用兵法攻城略地，却也不敢逆违先人的智慧。”

门外是扇落地上，一扇勾溅出水色旖旎的声音。缓而缓之，窗外是行孝淡淡的声音。

“药香沁人心脾，行孝身上的味道还真特别。”怜儿掩唇低笑，疲乏的秋水眸子从竹简上抽出空来，“顾自躲在窗门之处看尽斜风细雨？此时莫不是要怜儿来请？”

“咳咳……”行孝紧扣腰间的折扇，略去了身上沾染的水汽，最后步履从容。“原是不想打扰了你看书的雅兴，可还是被你发现了。”

“看书看得也会乏了，可还是不曾理解兵法的奥妙。”怜儿揉揉发胀的额头，触手之际依旧是成堆的兵法策略，又淡淡地犯愁而笑。

“纸上谈兵，怎么都没有实际来得实在。”行孝将外貂袍撤于扶手边沿，几步随着台阶而下，就是怜儿为其泡上的清茶。行孝衣袖翩翩，风雅一落座，倾身饮上一口茶水，淡然无味地说道，“你可是知道，屈项义和戾行已经反目，而且越演越烈。”

怜儿无声的笑了，越加显得青衫的自己妖娆毒魅。

“以窥天下之势，从而调和者不胜枚举。所以两方暂时应该不会闹僵，而且他们的下属都希望和解。”

“真让人失望呢!”怜儿眼中杀气未减，放下手头的书籍才来了手中的劲力。

“小道消息!”行孝乖戾地将袖中的竹简递给怜儿，越发地不受恭谨而顽劣着，“戾行、屈项义二人打算攻陷京师。”

“哦？”怜儿素手接过，“此等鼠辈居然要怜儿亲自动手，真心是痛恨厌恶至极!”

看着女子皱眉，行孝夺过竹简，风雅而下隐藏了一贯不屑兵法书笺的乖戾之气，“算了，此二人这般嚣张跋扈，无须怜儿动手，命也不久矣。”

“呵呵……”怜儿畅快的笑了，伸手夺过，“尽不如是，那日之辱，是真的让人刻骨铭心!”

“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