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良嫔番外”（2/2）

“常内侍见笑了。”女子平缓了语气，至过处，衣饰轻抚，去了冰刃褶皱。

“本就颁了亲封喜召，这就引了公主前去。圣上刚还同传公主殿前听封呢，是耽搁了，公主见谅，见谅！”

台阶百步，一步一点滴，行至高台，已是汗流浃背。

“妹妹。”诩帝兴致才至，就从台座相迎，身处女子一侧，笑对众人说，“偏侧一坐。”

“不了。”曾良儿惊声退却，又见众人在场，只几步就能接近男子，才一句，“皇帝……哥哥。”

就见他走向台阶处，自顾传唤，“还不去搬了座次。”

良儿更觉寒冷，几步向前，只见身前晃过一人，不高不低，隐了良儿身后，隔住了诩帝的视线，“圣上高抬了，端了内侍监的差事，可笑闹了。”

“呵呵，自顾酒醉了，妹妹莫慌，这就传了内侍监。”诩帝一眼，身旁随侍又诺诺地退下了。

良儿心跳越发快了，面色已见红润，身前阻拦之人强势。她心下焦急，欲言又止，面色如同饥渴之状，双手张开处，欲上前环胸而抱。

“慢着。”袁嵩一言极至，名为对着内侍监，实则阻去了女子的冲动。“公主已受诏令，闺阁之中，出来谢恩已是对圣上的心意。”

“这倒是没想周全。”他似是琢磨着袁嵩的情绪，良儿一眼只觉各自有了隔隙。

“妹妹实不知，从今之后，毋须姻亲，你自是公主之身。”诩帝未查良儿捉急，顾自安慰着，“妹妹以民间冲喜之举，护卫皇朝，朕心甚慰。今日之后，妹妹自顾宫廷待嫁，无惧边塞。”

“皇帝哥哥？”

“此举可多亏了袁嵩谋略和兵术，皇朝更加巩固昌盛。”又似才想到什么，诩帝欢颜劝说，“刚还叫了众人，三喜同报，即日迎娶妹妹入府。”

“圣上。”良儿自觉诩帝已过多言语，又欲制止。“您……醉了。”

“你我三人自小一同长大，袁嵩并非邪肆交恶之人，他在，哥哥反而放心了。”诩帝又似刚听闻良儿劝说，微笑着，“妹妹今日一来，更是添了喜气，我皇朝公主，当享尊贵。”

“圣上。”出言而止的是袁嵩，斜眼一视曾良儿的寒，躬身告禀而言，“吉时已到。”

“呵呵呵……”

曾良儿出来的时候，袁嵩一直在身侧，维诺之势以对，越是寒了良儿面色。

“等等。”见袁嵩欲走，良儿尴尬地出声唤住。

“何事？”

“良儿不会遵从旨意。”

月色柔和而下，春夏交替之际，寒风在阴湿之地更加森冷。曾良儿面对袁嵩宽阔的背影，直腰端庄而言。一时之间，画面定格，谁都不再言语。

只记得袁嵩扯了面部微笑，劝拂声阵阵，唇齿交叠良儿耳侧，却不知多少说了什么，已同魔靥。

在他微笑的劝拂之中，良儿哭了，眼泪在眼眶之中再也呆不住，洒落下来。他有一刻的愣怔，良儿凑近了他，第一次近距离的没有卑微的等级划分，就那样近在咫尺。

抚上他细腻英俊的脸，良儿问他可有一刻感受得到自己的心意，是否知晓自己爱慕着谁？

可是他偏过头去，缓步走开了。心照不宣，各自为政。何后顺理成章地接受了凤印，文书下辖内侍监，凤仪所至，无不俯身称臣。良儿被袁嵩以内侍监之名，拘禁内院，在各宫之中都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料。

“卑贱之躯还细作着琐碎！”自小管教的嬷嬷持鞭子而下，脚踝处各道伤疤累累，“怎就犯了这等过错！”

“你倒是犯了也好说了，偏偏还成了奴才的笑料！”

良儿坐卧在地，一声不吭，执鞭之手欲下，何后凤仪已至。“来人哪！拖了下去！”

“不老娘娘动手，这就不碍娘娘眼了。”说着就拖着良儿的身躯往外而去，还不忘点头哈腰。

“错了吧？”犹自冷哼着，惩处意味很浓烈，目光所致，管事嬷嬷硬生生吓到在地，还不忘跪地听事。

“拖下去，该是什么责罚自受什么责罚。”何后说得气闷，身后侍从一点都没有松懈。只听得几声求饶强烈，声音尖锐，更是无端惹了何后噪闷。

“就是你。”何后屈指自赏，眼睑轻移处，女子已经优柔起身，翩身行礼。

女子俯身低眉，睫毛处掩藏了眸光。何后凤指所致，内侍监侍手以待，寻觅的逡巡着，女子依旧不卑不亢。

多日后，宫殿寝处纷纷议论。管事嬷嬷狠戾无道，嗤打女侍，几名已丧寝处。何后掌管内侍监，妥妥当当，袁嵩有自请告退之意，提前前往州县上任。当天夜里袁嵩进宫，良儿于半路拦截，还其信物，请之携手她人，结发同行。

管事嬷嬷尸体外陈时，诩帝宣召良儿公主，抚恤公主庭院之辱，欲赐吿匾宽慰袁府。

“皇帝哥哥，良儿留在宫廷，可好？”她一手服下药丸提神，另一手执细末撒入檀炉，耳旁如同诩帝对怜儿的笑语，意味女儿心性稚嫩。

“圣上？”

“嗯？”诩帝不解。

“良儿非君不嫁。”质疑之时，肤色已经暗沉，昏昏欲倒。

她落泪，甚至手心刺刀，不管宫廷诸事，却依旧像个木偶被牵制着，走上后嗣公主不堪之路。

何后先袁嵩底下侍从言说，赶至寝殿，其下亲随所致，拳脚相加。

“别错事，妹……妹。”

她哭得更凶，他睡得更沉，眉目痛苦。良儿头顶金玉发丝带，身着宫廷制服，袁嵩到时，眉目阴色。

丝带于挣扎抵抗中脱落，男子脚步一抬，挡去各自拳脚。何后无声一视，其后室亲贵只见宫廷男子入内，各自不敢作声。

袁嵩屈膝处，一手执起丝带，眼中血丝上涌，垂眸处，女子褴衫狼狈。良儿看到他眼神之中的阴霾，当朝太尉，位列三公。

当天夜里，女子哭泣嘶哑，房间内侧，灯光浊影。袁嵩走时，依旧留下了东西，丝带蜷圏女子发间。

诩帝追寻缘由，良儿落泪不语，央求取消亲事只因自身卑贱，妄图攀附真龙，犯了大忌。诩帝心怀忌惮，几月未见袁嵩，待得相见之时，袁嵩以发妻之礼恩待良儿公主，以抵先前冒犯之意。诩帝心中疑虑，追寻掩面公主进殿。

“皇帝哥哥，良儿稚幼，无言以对哥哥天下，万劫不复耻辱之罪。”良儿听罢，垂以屈膝之礼，渴求声阵阵，宫殿内外无不动人心弦，耻辱不堪。

此后，袁嵩宫外建设驿站，等待皇召。良儿公主以非闺阁女子，宫中多数冷眼，内侍监只一物事，琐碎连连。袁嵩自进宫庭，于女子外间阴沉。良儿公主霞披头饰，清冷冷漠。

“良儿公主若愿，下官愿保公主一世安宁。”袁嵩卑躬屈膝，指尖作响。

“大人。”女子颤音连连，意欲已决，“我乃后嗣公主，圣召可还未下。”

当夜，良儿公主跪至何后宫殿，次日侍从偏殿侍候，大惊公主一夜受寒。何后萎靡着衣，见诩帝匆忙外出。

“哥哥，良儿不嫁。”诩帝浑身一惊，怜惜儿伴单薄，清寒早晨又见其执拗于地。

时辰一个接着一个过，早朝延迟又延。东升日起，诩帝于内侍监背部，寝殿外诏书而下，婚事取消。

“公主庭院听封，各内侍监记好琐事。”

诩帝一路向前，衣物翻飞穿着，将袁嵩宣至书房，良儿公主泪流不断。

第二天婚事取消，而后袁嵩娶了名门之后，相继纳妾充实府内，再也不曾入宫闱。只捎去一言，信物相赠，心意相通之日即是迎娶入府之时。

此后几月，良儿公主孕育，惶恐更甚以往，自后免去公主之位被封为嫔，待罪庭院，永生不得外出。相传诩帝醉酒之日而诞公主刘怜儿，生年不详。内侍监各处，各自不曾细碎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