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折磨”（1/2）

一夜的烛光燃尽，允诺倚于桌椅前，晃神直拳，疲极却是不知。晨曦的曙光照在怜儿蓬乱的头发上，渐渐的投射到怜儿磨皮的手肘上。于是各自悔恨，各自绝望，就这么僵持着，谁都没有阖眼。

“哪派人士？”允诺闷着声，捂着胸口忍着痛楚。

“属下……不明。只知并非医众，也不是宫内阉人。”

“加了防卫，过了这段时期再说，此间阻断一切闲言碎语。”允诺走进了房间暗处，思忖着，紧接着就对着隐身暗处的黑衣命令着。

“是。”

缓了日常，允诺才觉越发矫情地碰触，缓和中眼中满是血丝，刘怜儿无力地闪躲着，隐晦的眼里越发的戾气。只几步，听得殿外的传唤，亦是日常的药膳粥，轻轻地粥点入桌声，紧接着就是关门而去的声音。“奥。公主，些许奏折微言州县事端，以前各自草草了事。自新帝朝政之后，各书皆有提议辅佐，境况更胜一筹。”

“这还是州县上供的，听说是以药膳为饲料，一年而成的雉鸡，最后慢火入了粥里。”望着刘怜儿惊诧回转冰冷的眼神，思索中只觉身旁惯常的一笑置之，轻音缓和地哄着，“州县明书，最是补身。”

“什么？”刘怜儿原是半阖的双眸，又瞠大了瞳孔，睫毛中迷蒙了几分，继而怒火更甚。“可若是如此！岂不寒了西夷边境民生？”

刘怜儿疯了般地反复挣扎着铁索，口中满是怒火中烧，“何必虚情假意！”

“官场失利，战场失败，都只是常事。”允诺的眼中蓄积了泪水，口齿含糊不清，缓息放下了手中的食物，心胸郁闷难解，“西夷不惧旱荒，不惧炎凉。只朝堂几言两语，亦可定夺西夷生死。”

“可那又怎样？就坐定了谋夺之事，致使父皇盛年早去。如今宫庭之中谁人不知军帅，谁人又不惧？”

铁索已经磨破了女子娇嫩的手皮，血迹在手腕处蔓延。“西夷，从其实质，不过兵伐借口。军帅如今大军入京师，挥推幼帝，虽是从了太傅管教之法，举荐皇族次子上位。可是明理之事，哪能三言两语而辩之以告天下？”

“当真不肯随了大势？”允诺掬起眉间俊俏，沉闷抑郁。坚毅地骨骼外形，就连转身都已带着王族的气势。

“大势？何为大势？”刘怜儿惊异地屈身向前，睫毛之中泪水而落，又蓄积，最后又落下，没有得到回应后是切齿地怒吼声，“皇嗣！不过坐实不孝之罪，身前身后亦是成了宫廷笑话！”

回侧转身，倒影在军帅眼中是憔悴的女子，眼神中失去了原有的皎洁，渐渐又麻木不仁。怒吼之中才发现血丝染上了半个眼球，被绑住的关节之处都被磨出了血丝。

允诺眉间疼痛难当，又矛盾地细微着。最后在磨伤之处重新垫上软垫，语气之中冷了下来。“那么就此告知公主，隐忍为主。这样死了，皇室也该如此终了。”

原本激怒地神情，刘怜儿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口舌，寒意从身旁阴寒之中渗入骨髓。“竟还能这般猖狂？呵。”

刘怜儿只觉被扼住了喉间和喷吐呼吸之处，生死边沿，难以呼吸。

“可耻！”刘怜儿深吸着空气，清脆的嗓音已经黯哑，抬头间是身旁晦暗不明的神情，“告诉本宫，现今怎还能这般猖狂！”

“也许是不甘就此惹了污名。”

又觉得是惊醒过来，刘怜儿地挣扎越加激烈，呼吸之中犹如寒意侵蚀，羞愤难当，“放了本宫。”

僵持许久，允诺的眼中染上了泪意，渐渐地不再有挣扎的锁链之声，刘怜儿双拳缓缓泄了大半地力道，直到允诺再一次倾身而下，端正屈膝在刘怜儿身侧。

“就此，入了些吃食。”

“好！”怜儿目光中透露着血色，泪水滴落唇间，最后隐藏了神情，却徒的安静了下来，柔婉了语气，“松了。”

“可以。”抑郁地眼眸，呼唤之中低沉无奈。那一声“怜儿”，并没有得到回应，而是散落的青丝掩脸，宁静柔和。渐渐的、最后一瞬只指尖一点，铁索已松。刘怜儿一动不动，任由锁链再次缓过身体磨合的皮肉。等着允诺将她身上的束缚完全撤去，怜儿还是一动不动，越发地宁静，眼眸低垂而下，遮住了眼神之中的恨意。

“就这样安静着。”紧盯了片刻，只觉周身安静异常，才侧脸注视着茶几上的食物，“要凉了！”

刘怜儿就像是一条伺机而动的匍匐之蛇，等待着猎物毫无防备的时候，双手骨节一响，旋转做勺状，顷刻间使出了致命的一击。

“贼寇！拿命来！”刘怜儿猛地站起身来，向直伸端碗地允诺冲去，双手握拳，用尽身体里的最后所有力气集中于骨节之中，猛地向他的太阳穴打去。干涩之中，一滴泪顺着麻木的瞳孔，滴入青石地阶之上。那一拳就像是慢镜头的缩放，让处于交杂惶恐之中的刘怜儿回想起与允诺在一起时所有的温暖时光。

允诺曾近对刘怜儿说过，人体穴道首数太阳穴，若是拼尽全力使出夺命一拳，对手必定命丧黄泉。

“那样凶残的手法，是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能使出那样阴毒的招式？”怜儿曾经迷茫的问过允诺这样的话语。

当时的允诺也只是笑笑，感叹刘怜儿的天真，因为在刘怜儿的眼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让她深恨到使出那样的招式。

然而现在，她对自己的恋人使出了这一招式。

纤细的手腕还保留着怜儿挣扎后的血迹，正当接触允诺要害之时，受到阻力，被允诺硬生生的拦了下来。

“我的怜儿撒不来谎话！”屈身之中，允诺反手沿着刘怜儿手肘边沿切入腕间，成交际舞装，只一璇侧，允诺已将刘怜儿揽入怀中，“一举一动都还没能逃出视线范围！”

“放手！”刘怜儿清冷之中，只觉腕间越发疼痛，着力于头部在允诺的胸口挣扎着，鲜血倾涌而出，“西夷懦夫！为何不动杀手。”

刘怜儿的挣扎，撕裂了才愈合不久的右手腕，连带着允诺灼热的胸口一同受难。

“因为依赖，信任，还有情谊。”鲜血的灼痛感，难掩地伤痛，浑厚嘶哑地嗓音，“恋人之间的招数，打败的不应该是恋人。”

“别这样活着，好不好？”一种近乎于乞求的声音，耐人寻味，各自不甘着。

眼泪入了唇齿，翻起一脚，只见身后痛苦凝眉中，一手巧力退了回去，刘怜儿见脱身之计，最终将空出来未有受伤的左手腕向允诺打去！

“咔嚓”一声，灵活的左手真正捏出了骨节作响，旋起构脚一腿，刘怜儿注视之时已经出手，在凝神之中伴随着出手之势重击倒地。

“啊！”深呼着吸气，起身之际又是随着脚腕处的疼痛落地。

刘怜儿疼得全身哆嗦，最终卷缩在地，她痛苦的喝气着，目视着自己的左手腕。

一声疼痛未呼而出，抑制之中，仰天而啸。脖颈中经脉直出，咬牙之中已是冷汗直冒。

看着地上卷成一团的刘怜儿，半丝不可察觉地讶异之后，忍着脸颊骨节，最后悄无声息的蹲了下去，将她疼得浸湿的头发别于一旁。柔声低语，像极了残忍的恶魔施暴之后给予的温柔。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怜儿。”允诺冰冷的右手轻拭着刘怜儿脸颊上的汗水，颧骨中依旧是冷然地两块红晕，唇色中苍白退伽。

“唔～”允诺痛苦的闷哼一声，地上那卷曲一团的小东西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咬住了手腕处经脉，鲜血混合着口水咽入怜儿喉咙，怜儿喉结滚动，咸鲜的红色流入空虚的肺中，令得多日未有进食的女子头晕目眩，唇舌中满是鲜血，最终又昏了过去。

看着不断涌出的鲜血，允诺这才抽出刘怜儿嘴中的手腕，缓缓逝去鲜血。须臾之后才又拿了出来，对着眼前昏睡过去的女子，装作疑惑的低语。

地上那佝偻成一团的女子，即使血腥一地，依旧柔软地顺从。他眉头轻蹙，轻柔地拦起女子的腰肢，将其放在床榻之上。

“刘怜儿！”他痛苦的将她抱在怀中，避开了各自的伤痛，声音如同呓语，“真的......错了。”

然而床榻之上的女子却不断冒着冷汗，身体就像被掏空般疼痛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