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绝技”（1/2）

“老爷！小姐回来了！”守门的下人，一发现屈降阴就想要迎上去，可在看到虞挚韧的时候又躲到了大门内侧。看着两人间的亲昵动作，讶异不已又紧紧用手捂住了嘴唇。眼见着虞挚韧骑马驰骋而去，最后才惊慌又开心地朝着门内嚷嚷。

“回来了！管家、老爷！小姐平安回来了！”一声言语惊醒了彻夜守护却仍在梦寐中的众人。

本以为先出来的会是士大夫府中的人手，曲降阴讶异间未料到居然是屈项义率先出门而来。

“小姐总算回来，可是无恙？”屈项义前后左右细观了一番，最后才松开了置于屈降阴周侧的手。

屈降阴见来人正是一夜未阖眼的屈项义，昨夜又听得虞挚韧含糊不清地吊着胃口，言语之间只觉知公主出事了。也不管男女防线就急急拉住了他，眼神慌乱中又安静了下来。

“屈降阴感激将军连日以来的关心照料，也感激将军这几日告知公主的起居饮食。”

“你叫屈降阴，你可知我多么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你的闺名！”屈项义仿若没有听到屈降阴的控诉一般，面色窘迫，“时至今日，你方才告知，只是缘由居然还是那个无知自私的公主……”

“即使不了解公主，那么就因如此，将军是否就此把公主作为胁迫发泄的人吗？”屈降阴泪如泉涌，却是半点开不了狠口。

“没有！不是！”屈项义急着否认，又自觉错误地反驳掉，矛盾地反握住屈降阴的双手，“小姐责问，项义不敢推咎，只是情况突然，望小姐容禀！”

“将军直言。”

屈项义为了平复屈降阴的疑虑，将事情的始末一一道来，只是省略了允诺最后的捉奸在床，以免屈降阴更加忧心。谁料屈降阴听罢之后，心中愤恨不已。

“就只有这样？”屈降阴有些怀疑，双眸眼睑上下翻飞着，“允诺那么喜欢公主，怎么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却毫无动静？”

“嗯！”屈项义点头，低了语调却转了身去，声音低缓暗沉，“幸亏及时制止！大哥并未知晓，现在的公主……一切安好！”

“那两个无耻宵小之徒！”屈降阴怒火中烧，口出之时又想到昨夜虞挚韧的所作所为，暗自吞咽着寒气，“那么，为何最后不将他们绳之以法？”

绳之以法？想来屈降阴根本不了解皇室已经亏空，只剩骨架。屈项义对此未置一词，“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也免得最后操乱了心。”

“再者皇室得以巩固，那时的他们都喝高了，一时糊涂而已！”屈项义将屈降阴扶进府门，眸色低沉，“小姐现下要紧的是好生休养，其他皆为小事！”

“屈项义，你无须欺骗降阴！自古胜者为王败者寇，不过如是！”屈降阴直视屈项义，看得他心中发毛，最后温和了神色，依旧道出了心中所想，“明面之上，公主还是皇室公主，实际不过是阶下之囚！然否？”

“小姐是想多了。”屈项义提手一扶，两颊之间细微观察得到牙齿蠕动的样子，屈降阴未查得片刻之后，双人进了门槛，瞬间无语以对。两人一时对视尴尬，最后屈项义只好转移话题，“小姐昨夜一夜未归，可有受欺？”

“虞将军虽然无礼，但还算规矩，并未逾越！”屈降阴双眼左右闪躲着，不易察觉地先离了一步先前，心想了几分委身屈膝之事。

“是么？”虽是怀疑着，但是屈项义料想虞挚韧心高气傲，若是屈降阴不乐意，也不会强加所难，心中顿时宽心不少。

“将军既然如此关心降阴，那么可否以诚待降阴。将军只需如实回应降阴，众人所知之事就不要欺骗于降阴，可好？”屈降阴双眼晶莹的望着眼前的为将之人，语中又柔婉了一些，“降阴相信将军是一个可以托付之人，在将军最终解救屈降阴免于刀下，冒着军规送降阴回府，降阴就已经知晓！”

“是真的了解吗？”屈项义费尽心机想从屈降阴神色之中觉察出一些端倪。可审查之后又觉曲降阴真心诚挚，眼睛里面透露着信任的光芒。

“降阴……”就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两人之间似乎有了隔阂。“你的眼睛很清明。”

料想了很多种可能，缓了许久，最后却是屈项义吞咽的一句话。

“降阴小姐既然信赖项义，劝听小姐自保之余才细想她人远离是非。”原是劝解的音调，在注视到屈降阴微抬的双眸之时，又难以言语地偏侧了头，两两停顿了片刻。又静默了许久，正值二月，门外的枫叶翩翩而落，满城干净的地面上飘荡着几片。

“将军。”男子前脚欲走，转瞬间，屈降阴已经拉住了他，可回应之余又觉唐突不妥。

“这几天的相处，降阴所念所想全是公主，公主在降阴的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乱世变动如此之大，真有万一，那么她一定会痛不欲生的。将军身为文臣近身之人，可保事无巨细，详细而言。”

“小姐之意，项义清楚了。今日之后，必当以诚相待。”

“为何是今日之后，难不成……“

“小姐切勿多虑，若不免真有疑虑，就只当此前琐碎皆为小事！”屈项义急急打断了她的猜想，还是半点头示意。可看到曲降阴隐忍聚泪的脸，自顾尴尬地观察满天飞叶。

“将军说了会以诚待我！既是如此，降阴想着现在就进宫一趟。”屈降阴抬起婆娑的泪眼，心下已经明了几分，“将军可否打点一番！”

同样的商量语气，不同于虞挚韧的是，曲降阴更为在意着屈项义的一举一动，甚至眉目。她谨小细微着，眼眸凝视关注着，又好像是要从中获取一些蛛丝马迹，无关好坏。

“小姐养足精神之后，项义定当见机安排！”屈项义推脱着，婉转了声音，“毕竟小姐远离宫廷最好不过，时间一久，世人必定会忘了公主，到时候再进宫，也未晚。”

“忘了？”曲降阴自觉心中闷躁，可又说不上来，只开口就问，“那需要多久？将军！现在降阴很精神，降阴只想看到公主平安！”

眼见身旁男子反手握拳隐于宽大衣袖内，屈降阴双眼似是盯着那一方拳手，忽略的是掬手拾取落于手中，两指轻而易举夹住的新鲜落叶。屈降阴眼神又急切了一番，双眼中水润光泽，出口之时依旧柔婉清逸。

“将军不了解公主，她是一个高贵而又骄傲的女人。经历这样的事情，如果身边没有陪伴之人，没有了诉说苦楚，公主怎么受得了？”

“降阴！且不论权势所归，自古尊卑有别是常事。可笑此时竟是羡慕甚至嫉妒了那个女人。”屈项义低下了头，一时面色隐藏暗处，声音却是越来越弱，“原是那么的天真无知，实则自私自利，最后却占据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的心！”

“不一样的！”屈降阴慌乱之中拉住了屈项义的双手，“那样的女子，于外而言自然神圣不可亵渎，却因降阴自小与公主身侧，较一般随侍骄纵惯了。降阴敢直言而论，只因乱世已定，自那日湖畔时，将军于降阴而言只能是可以信赖的人。”

“两个原本陌路的人。降阴，我的影子是你……”屈项义从那一方落叶之中抬起头来，有些探究的看着屈降阴。

“当初解救屈降阴之时义无反顾的倾情，之后府内相帮，也是源于心心相惜的遭遇吗？”屈降阴似乎急于追寻着答案，可是屈项义的眼里却是落了红印。

“只是两个如此相似的人，最后是否能够走在一起？”他的一回眸，笑意落在屈降阴眼中是安静的犹豫。

“在你心中，可还有其它挂念？”当问出这个问题时，屈项义喷吐出来的气息是提起了莫大的勇气的。

“将军多笑了！”屈降阴心中凌乱溢于言表。

“如果现在就求军帅要了你，你可是愿意？”

屈项义的眼中充满期待，而屈降阴却是满脸彷徨，说话吞吐。

“降阴心中暂无她想，只想所顾之人平安快乐，包括将军在内！”

“这所顾之人除了亲人，公主之外？”

“也许是的！”屈降阴直视着屈项义，直接打断了之后的假设。眼里很干净，没有杂质。

屈项义的眼中有着挣扎，他的眼中同时容纳了屈降阴的彷徨无助。可是那一抹晶莹就单单留在了曲降阴满眶的红印之中，屈项义先了一步，顿时就踏进了不沾染一丝枯枝败叶的府门内。

“进宫之事，不急于一时！”屈项义不着痕迹的将屈降阴送进府去，“待得时机成熟，必定如降阴所愿！”

“此话当真？”屈降阴听得屈项义的回应，有些激动。

“嗯！即使文臣武将之间有着隔隙，但是当今局势，以末将之力，百般衡量，如今也仅限于此。”

此时的屈降阴一心念叨的就是公主的安危，这世上能够牵系的寄托，却未发现屈项义嘴角的苦笑。

“公主安康，降阴余心足矣。”

屈项义沉思了一番，只听得曲降阴柔意几句话语，无端惹上了惆怅。

得到下人通报的裘恪快步赶至门口，牵挂屈降阴一夜未归的裘大夫入眼处就是屈降阴与屈项义赏叶的这一幕。老人见此情形，不自在的闷哼一声，惊扰了眼前的一对男女。“有劳将军了。”

屈降阴急忙将手从屈项义那边抽出，衣袖之间已将片缕扯落在男子的盔甲之上，“撕拉”之声不觉羞红了脸蛋。屈项义见状，才有了军士的低沉之音，最后悻悻然的向裘大夫抱拳。“不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