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兵变”（2/2）

“嗯～可是已经出了宫了。”屈项义有点动摇，又勾起嘴角一笑，“军帅下过军令，宫中一干女流之辈，不管是何人都得等他亲下命令决定去留。”

“罢了，既然如此，又做什么说那么多废话。已为俎上鱼肉，还请将军快快处置了吧！”曲降阴一副大义就死的模样，紧闭的双眼，颤抖的长睫毛上还挂有泪珠闪闪。

“将军？”屈项义咀嚼了一次，不用接触都能感觉到猎物的颤栗。

“府邸在哪儿？送你回去就是了！”

“当真？”曲降阴顿觉机会已来，惊喜的抓着马缰，才又惊慌地发现抓的是屈项义的双臂。

“嗯！”屈项义看着曲降阴眸中色彩回复，以及攀爬在自己身上的小手，有点不好意思的红了双脸。

“奴婢乃士大夫裘恪的义女，因着前段日子闺阁之中女工拙劣，就趁机进宫陪伴公主玩耍解闷，不料碰上兵变，所以……”虚假的泪水夺眶而出，半是虚情半是假意，眼中越发清明了不少。曲降阴脑中不停的想着解说之词，以便博取眼前之人的信任。

“可是发觉真的好恐怖，现在的宫中尸横遍野，真的……怕了。”莹白的双手攀上屈项义，轻柔的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顺势又止了言语，曲降阴的眼中聚集了泪珠，可马背之上，正对之中又被疾风逝去。

“没事了，别怕。”屈项义有点懊恼自己的结巴，又动了后悔之色，“本将这就送了士大夫顺水人情！”

看着曲降阴的主动靠近，屈项义已顾不了那么多了。下手就是狠心一鞭，一声长喝便是朝着士大夫府中奔去。怀中的人儿一直在哭泣，惹得屈项义手足无措。

马鞍上两人各怀心思，不消片刻就到了府邸。

“头疼的紧，好疼啊！”曲降阴猛的摇晃着自己的头颅，经风一吹更加头疼欲裂，语言越加柔和。“让我想想。”

说着又起了心思，却没发觉身后越加疑惑的样子，顾自与虎谋皮着，“那守门的几个奴才最是可恨了，每每阻了本小姐游耍去路，现又偷溜出来定是有了隔隙。你现在又是一身盔甲之装又惹了血迹，铁定还是被他们小瞧了去。”

“怪得一时血气方刚，没去计较表面装束。”

感觉马背上又没了声音，余光之中又不见他人，顿时加快了言语，“待会儿就作势是降阴的朋友，若是有所言语，就装势踹了几个，慌张了些许，直闯了主人大厅。再不行就借由风寒中受惊之言，如今的身体反正都是要调养。”

屈项义慌了神，顺势拥紧了曲降阴，眼里满身愧色。

“这样吗？”

“哦……哦。”还未思考，曲降阴就已经落入了怀中，余光中瞥见神情又想着是入了戏子手中。

“是本将不好，大冷的害小姐受了风寒，小姐莫要过于忧心身子！”说着便一个蛮力抱着曲降阴下了马，屈项义的关心之语已是引了旁人注意。允诺持了风干血迹的刀刃直闯司徒府，还不忘对着身旁被他一身血迹吓到的下人吼着。

“你家小姐受了风寒，快快叫主子传大夫去！”

那下人无头无脑地在夜里惊醒被这狂人吓得当真跑了进去，大喊道：“小姐受风寒了，快传大夫！”

又似回过了神来，下人混乱地想去守了门，查看自家‘小姐’的身影。又摸着自己的头脑，想着靠了几分前进上前去阻止：“这位将军是否有所误会，几位小姐都好端端的在闺阁之中呢。”

“可有一位私自进宫了？”

“去唤了老爷。”见底下跟上了几名询查，那名下人推脱了几句。

“将军。”曲降阴声音有些短，直觉先前计谋失败，细语中见着屈项义微笑着俯身倾听，又柔和了几言，“容降阴身前细语。”

屈项义疑虑之中，又自觉曲降阴越发的病弱难受，才缓步进了前去。

曲降阴眸中含泪，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在所有人都以为没了后续之时，又缓缓回眸，却一瞬间突发狠戾，“滚开！”

说罢一手狠狠地揪住了下人的衣帽，浑身使了气力，衣帽连着发髻簪子垂落置地，“再有嫡庶之分，就先杀了你！”

屈项义一见来人果真阻了去路，眉间越深，瞳孔泪成血丝，就直奔了进去。

那家丁看到屈项义一身血色盔甲，本已吓坏半条性命，此时再行怒喝之语，已被垂落的发髻憋进了肚子里。

屈项义一路疾奔，曲降阴满脸苍白之色，顺风碎了一地水滴。

裘恪得知府内情况，一路上大骂着不懂事的下人，连府上从未有小姐此等事情都能搞错就放来人进入，真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的，底下也就一些不知晓却惊恐着的慌乱应答。

裘恪匆匆进入大厅，看着一身血迹的屈项义，端正了自身的阅历资深，不简单的疑虑着。

“将军是？”

“义父～”曲降阴随着那人坐在平质木椅上，起身就往老者身上扑去，阻去了老者的话语，还不忘耳边轻声道：“宫中兵变，求大人相助！”

老者一惊，这突来的“义女”来得蹊跷。虽有疑虑，但并未真的推开曲降阴。曲降阴于是借机小啜几声，耳边却不停话语：“诩帝有命，望大人解救公主以及戎王！”说着便稍稍推开裘恪，示意旁边有屈项义在，微频摇头，示意不好搭话。

老者从女子的口中探测出宫中可能已经兵变，一番思量之后，裘恪便对着对下人说道，“还愣着干嘛！速传大夫，来人，将小姐送进闺房！”

随后，立即有两名年纪不大的丫鬟搀扶曲降阴进入后院。屈项义心中越发疑惑，眼神痛苦地摇摆不定，欲跟着前去，被裘恪生生拦下，刚才和曲降阴一番耳语，精明的裘恪心下才了其中端倪。

“多谢将军送小女回来，今日天色已晚，他日必让小女登门重谢！”

“大人。”屈项义欲加言语，嘴角又添似笑非笑。“小姐今日多有受惊，末将知晓一些缓解之法。”

“将军此身装备着实吓人，可容换身装备再行前来？”只听得“啧”的一声，又眼见屈项义已经动摇，自知多有不同，迟疑将出，裘恪借机送客，又加了一句。“府内亦是有医馆，惭愧先前老了将军心思。”

“并不碍事。”

“将军可留姓名，以便小女改日登门致谢！老夫亦不会过问太多武将之事，你我都知将有朝堂定夺。”

“本将屈项义！既然不便逗留，容后再寻拜访机会。”屈项义见裘恪送客之意明显，又长叹一声，眼中又聚了嘲弄意味，“望大人好生照顾小姐，末将告退！”

“来呀，速速送了将军离去，莫要多言饶了外界视听。”

低笑了几声，更加讥诮嘲讽。屈项义大迈步出了前厅，还不忘往曲降阴离去的方向担忧了一眼，缓了几步向前，又听得后面带路的家丁做了个“请”字，屈项义邪佞一笑，自又出得门去。

离府前，又见裘恪言说，“小女一时顽劣，谢了将军海涵相送。”

“女子之事，裘大夫言过了。”屈项义扯了扯嘴角，转身欲离之际，又添了言语，对着裘恪点头赞同道，“本将公事之要，言行之中得罪了小姐，改日自当奉上珍物完璧入府调养。”

裘恪伸手一揖，两两对礼之时，见来人已走，又叫人关闭府门，匆匆向着曲降阴房间走去。

“你们都退下！”裘恪叫退下人，进了去，又紧闭了房门。

“姑娘何许人也？可有凭证说明宫中已经兵变？”一入房间，裘恪就直奔了来意。

说着就是一个下跪，曲降阴泪眼婆娑，凄楚愤恨。又硬生生给裘恪磕了个头，这突然之举吓得裘恪后退一步，方才稳住平衡。

“奴婢曲降阴，乃公主侍女，此物为先皇印鉴，望大人速救公主与戎王！”

裘恪接手一看，果为诩帝印鉴。当即扶起跪地的女子。

“姑娘请起！此事得从长计议！还忘姑娘莫要着急，先说明了来龙去脉！”

曲降阴擦干泪水，将事情始末一一道来。包括暗藏杀机无声无息的内宫权斗，到后来兵拥宫庭的事实。老者眼中朦胧，也是落了个老泪纵横。将近一刻钟，才将事情叙述完整，裘恪听罢，顿时捶胸顿足，“先帝呀！微臣该死，竟不知还能遭逢此等事情呀，未能保护好您的遗孤，是臣的失职！”

“大人切莫哀痛，任是先皇身前也未料到事情变幻血腥，眼下以救人为当务之急呀！”看着年过半百的裘恪失声痛苦，曲降阴又更加松了一口气，再将来意告知，“有劳大人联合朝廷忠良，进宫保全先帝遗孤。”

老人顿从哀伤之中回过神来，拉住女子的双手，感激涕零。

“姑娘一语惊醒梦中人呀！”说着就对曲降阴感激一拜，“多谢姑娘告知，姑娘乃是公主托信之人，老夫不敢怠慢。若不嫌弃！就顺了义女之名，在府内暂且住下。然救先皇遗孤之事须静观其变！”

曲降阴顺势又跪，双双落地又连连搀扶老者：“奴婢只是一介宫女，公主待奴婢犹如至亲，得大人收留，感激不尽。只是还求大人相救公主殿下。”说着便又开始流泪，模样凄凉。

看着裘恪连连点头应允，曲降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一半而来。“奴婢暂时是入不了宫廷了，西夷军中亦有熟识奴婢之人，大人自保全退中万不得已亦不可走了风声。”

“好好，这就备了隐秘之人留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