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见血色”(1/2)
昏暗的烛光下,允诺端坐已进僵硬,身侧的荣秉刚反手握拳于身后,亦是清楚诏令所写。
“怎么说的?”
荣秉刚斟酌了些许,见允诺举手一诏令,三次于空中轻摇,最后摔落桌前。
“西夷之地未离又派大哥去了封地入将,更甚侮辱。西夷兄弟遵从先令,皆以此为一计。早已暗自砍杀了西夷官吏偷潜入京师,还不如擒了皇帝头颅,旗下将士都遵大哥为西夷军帅。”荣秉刚强硬地拂袖甩出介绍军帅之礼,五指直指允诺。
“项义、戾行那边呢?”允诺将身影派遣给了容秉刚,一身的浓重愁音。
“他二人只管大哥尊了西夷军帅之位,更何况其他各部早以大哥军帅之位为尊,西夷之时就欲夺了宫廷,入京师之后,繁华之景如斯,此时更是急不可待。”荣秉刚笑颜以对,实则早已拳中青骨乍现,声音依旧浓重浑厚,“况只有大哥夺了宫廷,方安了西夷潜行一族!大哥!”
话音已落,允诺早已旋风般地朝门外奔去,至外侧才想起什么,回头几步夺了墙上刀削于腰间封系。荣秉刚跟随至门外,几欲追上,才叫了身旁侍从,“唤了项义将军,就说宫廷军帅之事,他自是知晓。”
“好。”
“且慢,告知此事若定,褒贬如何,大势可举!“
晚风吹进窗台,起初是淡淡的暖意,随着天空最后一道晚霞的消失渐渐有了凉意。身段修长,几根青葱手指落在窗台,徐风阵阵,吹起的衣角时而摆动着,红肿了指尖端。
“公主。”步履中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在刘怜儿的身后侧吟唤出了声,“圣上已经拟好指令,婚事在下月初进行。”
直视夜色的瞳孔在烛光下如黑曜石般耀眼,再回头时,没了眼中的干涩,一眨眼又加倍润了光泽,“知道了。”
“还有……圣上知何后凤令入禁宫,去了后宫委婉托言,只着公主独自待令出嫁。”曲降阴突发双膝跪地,告禀着,“既然大势已明,望公主以一宫为首要考量,保一宫荣耀。”
刘怜儿见曲降阴屈膝之礼,惊退了,最后躲避地往外间走了几步,回眼又见小丫头跪伏踌躇转向的模样,复又止了步伐,顿了片刻,“本宫自有考量……今夜就不用陪同了,几日操劳下来,你亦是乏了,这般多事之时,养足了精神要紧。”
“还是留着降阴守夜吧!”细听了言语,在思索间又突地抬起头来,“就在偏殿软榻之上,有些许知心言语也可解了愁闷。”
“不用了,且自去休息了吧。”
“圣上传外以褒之,实则贬之,一内侍宦官之亲,得将军之荣……”
“降阴。”刘怜儿越发焦躁地举一手轻柔太阳穴,曲降阴才去了委婉之词。
“公主若是此时狠了心肠……”
“是吗?”
“公主。”快了几步又想进言,在瞥见女子低垂眼睑,轻佻睨视一闪而过的重影之时,又禁了言。
伸手轻叩的身影,烛光下窗外摇曳的影子,继而又缩了回去。侧头偏了一半,刘怜儿看到的是欲要离去的黑影。
“可笑了。”刘怜儿发觉时,腰部有些笑得酸疼,在感觉到压抑着的声音时,刘怜儿索性捂住了嘴巴,渐渐地忍了下来,眼角有了些水滴般润滑的酸涩。
直到门框上的影子逐渐成阶梯形褪去,片刻后只剩下摇曳的发丝,几缕散去。似乎是忍得很辛苦,刘怜儿旋转侧了身,最后直接趴在起风的窗口哭笑出了声。
“别笑了!”烛光摇曳下的身影落在地上随着渐步移至,落在了怜儿乳白色半绸制衣上。“你知晓西夷一族之事,竟不知一笑惹祸端?”
默然而至的笑容,嘴角边沿弯起了斜向右的漠视弧度,双眼淡然一眨,缓缓又舒了一口气。
“虽知婚限时至将至,出嫁亲贵当然难免会有笑闹。计算着时日,却不想来得那么凑巧,诏令前夕就来了!”
“笑闹?”刀削的侧脸在一闪一闪的烛光之下显出了不一般的隐忍,再细观,闻着柔和的细声又舒缓了脸部。
“宫内细言,诏令早已入了手中,许了公主远赴南处封地姻亲,只是干涩笔墨下的片言只语,我不会去相信!”丢弃在地的圣召,滚了几圈,最后散落开来,卷卷字迹,是杂乱的清晰字体。
“既然诏令都下了,又如何不信?适才想起……”刘怜儿顺着余光留意到了地上的诏令,细足倾侧,只余侧面入了男子眼中,刘怜儿寒了音色。“逾越多了,诏令竟落入了你的手中?”
那纹丝不动的“千年寒冰”双手握拳,青筋爆出。周身散发的阴寒之气足以冰冻三尺。但是眼里的痛楚却硬生生的打断了那股杀气。
“为什么?”渐进了进步,再用力又觉褶皱了衣饰,本又疏松的力道随着刘怜儿执手身着在耀眼服饰之下多加了几分力,“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突然离开皇室去了封地这般偏远的地方?刘怜儿,你来告诉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如绸缎包裹的身躯柔软轻灵,在烛光下摇曳着。不知是醉酒后阴红的脸,还是特有的体色,刘怜儿见到的总归是这么一副隐忍的面孔。再细查,湿润的单眼睑在难眠的困乏之下眨成了双眼睑。
“父皇允将之时说过,醒时进退有度,不失尊者之气;醉时双眼亦是隐藏精光,所执之处难进退一分。如果你醉了,失了分寸,也别那么紧张害怕。只要稍稍松松手,依旧在掌控之中。”刘怜儿睁着的眼眸在烛光下眨眼微微闪烁着,脸色有些苍白,因为疼痛而启的粉妆红唇微颤着,下排露出的儿齿亦是开合着,难以接上上颌。
“好、好好。”执力之下又松了松,手中捏着的柔软,神情似乎软了些许。
“思忆往昔,再回首,如果允诺就是一个侍卫!”刘怜儿无视男子眼中的困乏,起身眺望远方,“是不是又觉得怜儿别扭了?”
“侍卫?”直视而下的精光,刘怜儿苍白着脸色回视着,耳边的言语是浑厚的力度。“你不会愿意的。”
“或许你对了,就算是愿意,也是诸多曲折。前庭后宫,谁又许得了诸多蜜语甜言。”
刘怜儿凝视着男子舒缓了的神色,又黯淡地开了口。
“囚禁的日子里,怜儿想清了很多事情。允侍卫的品行,这一直以来神秘的邦交关系,以及肆无忌惮的处事作风,唯一的可能就是你身后的势力已经不容小觑,至少不容忽视。”刘怜儿双手缓缓而上,在致力的手腕穴处着了力道,僵持之下,紧缚的双手得到了缓释。
“你又知道了什么?”细颤后又惶恐的声音,疾走几步,又止住了步伐,伸手处只一缕黑发缓缓而过。
“何后密谋太子之位,不乏参谋巩固之人!怜儿心想只要是威胁皇储太子之位的人,父皇都是那么的忌惮,时下今日,唯有西夷虎视眈眈,岌岌可危。若不是军中有西夷统领参与的份,父皇又何须囚禁怜儿于斯。”
“当初父皇为了阻止何后势力的扩大,本想废储皇长子为太子的传统,却不料幕后黑手操纵,一直迟迟未立皇子戎为储君。而你,可是其一?”怜儿又似细量了片语,”心想着如若你无权无势,那么以父皇对自己的疼宠,纵使你地位低下,后庭朝堂也不会如此忌惮怜儿和你在一起。唯一有可能的是你绝非等闲之辈,绝对有能力帮助何后颠覆皇朝!“
“……”
“你曾经说过不会需要用骗取的计策,是么?”没有得到他的回答,怜儿的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至少没有那种必要,对么?”
“那么一介西夷蛮夷之族进宫究竟何为!宫里有什么是你要得到的。”看着他急切的想要说出那个答案,怜儿阻断了他,“可别再说是因为一舞倾情了!别再自欺欺人的拿情爱作为掩饰的幌子。”
“呵呵……”阴沉空间里的冷笑很猖獗。温柔中又带了点邪肆。右袍一甩,用那充满茧子的食指指向怜儿,好似只要怜儿的答案不如他意,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刘怜儿!如果想要知道答案,那你先回答我!”眼里满是惊怒的疑问,再细观是居高而下的俯视,就如第一次见面时,玩趣又好奇的神情,却是多了被玩弄后的愤懑,“如今你是自愿嫁给那一褥袖之子的吗?”
“是的!自愿的!何妨?”怜儿转过身看着他,一字一词的回答。
“呵呵……也好,倒好!”他用力的扳过怜儿的肩膀,甚至能听到骨骼在他手里发出的声音,疼痛袭来,但是这次怜儿并未向他求饶,而是不眨一眼的盯着他看,他眼里的怒火能把人彻底燃烧了。
“可一介褥袖稚子有什么好的,他有哪样比得上我!”力道加深了几分,“起码告诉了我,再不行也得有一个理由!”
肤脂相触,疼痛难当,有些疼痛能让眼神彻底的悲凉,突兀又反叛中带着深深的眷恋让怜儿不敢直视,就怕再多看一眼,下一刻就会泄气。
“封地富庶,兵强马壮!若能夺得庇护,皇子辩成为储君就有困难,何后就不会那么猖狂!”怜儿说得有些气急,瞬间停顿了半响之后又抬眼,只凝神一眼又恐了下来,“皇室在考虑怜儿终身大事的起初,许是一并谋划后嗣血统的未来!”
“是么?就因为区区封地的兵马和钱粮吗?”刘怜儿稍一回避,他更是用力摆过怜儿的脸颊,迫使怜儿对着他。口中发出的声音却低如蚊蝇,“你就不要我了吗?”
看着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俊脸,怜儿狠狠的闭上了眼睛,“既然不能相守,就许了如此分手吧!”
“呵、呵呵、呵呵呵。”在怜儿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动容,他却阴森了语调,单手狠力地拽起了怜儿尖尖的下巴,“你这女人果然是捂不热的,你的心比冰还冷!可是公主,不是每一次决定都能够被纵容的。”
“明明知道对你呵护备至,你最后却依旧视我犹如草芥,呼之欲来挥之即去?”允诺话中蕴火,鹰眸锋利,话锋一转,“进入宫廷以来的日日相惜,挚爱如初,难不成只是许了你单为一富庶之地最后弃我而去!”
反抗欺身之时已被推向里间,看着他眼里闪现的阴鹫,怜儿猛地从滚跌中醒悟过来,顿觉不妙。
“这是后宫寝殿,你要干什么?”怜儿慌了眼神向后退着,四处又搜索着抵挡之物,在唇齿下殷红的小嘴轻颤着。
“单凭这么一个不足为道的理由就能弃了我,怜儿,你其实对我并不是那么深情绵绵的是不是?开始用情至深,也许就不会是这样。”趋步缓进,身上披着的外部盔甲已经丢弃在地,紧接着是手肘部松懈下来的桎梏铁腕掷地有声,“如果我得不到你,毁了你是不是也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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