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美眷之事”（1/2）

“皇后娘娘，圣上严令遵嘱过，外人不得入内。”守于宫廷之外的侍卫低下了头，手握刀鞘向皇后作揖行了礼。

“那是对外人，皇后娘娘能算是外人么？滚开！”何后的小内侍张狂了声音，弱弱而又装势强硬地推了几把不动的侍从，最后豁出一身，用了体格劲力推开了门外的侍卫，带着皇后寝殿的宫女太监闯了进去，占了主殿。

“有什么事儿，本后自会首要处理，也免了尔等忠卫之事，不会引了杂乱干系。”侍从先前而去，何后抬脚之际说着，随又拿着衣袖拧了眉头。凤指而至，那名内侍又整理了服饰，低头示威地一视两侧守卫，最后又谦卑躬身牵引了去。

这浩浩荡荡的规模人手，一半以上是着了侍卫服饰，领在了前头，待到皇后至了内殿，又从容自理地留了几人守在了内殿外侧。

“公主怎的就和圣上闹了起来，这时日又那么赶巧，件件事情不如意。良嫔娘娘那儿可还落下了差遣。”

“你且如往常作息，该调理装扮的自且调理装扮，不出了这内殿即可。母妃那儿，料想暂时不会有耽搁。”

刘怜儿正值镜前梳妆一头乌黑顺直长发，曲降阴手握梳子才放下，就闯进了不少随从。刘怜儿疲乏的双眼又清丽了不少，端着公主的慵懒，邪肆地嘲笑一眯。在随后登场丽影之时，刘怜儿又柔缓了几分厉色，由着绛红色折叠裙饰的束缚顺势福了一礼。

“见礼了，何母后！”刘怜儿出口声气清雅淡漠，从妆镜中匆匆一旋身服礼，裙摆随之舞动，又翩翩落地。

“公主可是待嫁和亲之身！亲贵之礼也就暂免了。”说着就亲切的过来伸手搀扶，却被怜儿不着痕迹地一闪而过，疏远而又不明显。

悬在空中的手着于衣袖之下，各个侧方位瞧去似真的裙袂相依。何后那空了的手又难掩讥笑地收了回来，装似并不在意。

“呵呵……”越发优越的笑声，避免了尴尬，随手懒懒一挥，声音铿锵有调，“都退了下去，本后暂有亲眷之事交代。”

“何将军交代，娘娘勿忘。”低垂帽檐的宫观内侍，言语之间几不可闻。

“本宫自有定夺。退下！”顺了低默言语，却依旧不减后者威仪之音。

“已到危急时刻，娘娘切勿再摇摆不定。”那名已经装势的内侍，一而再又似提了胆子地在何皇后身边细语着。

“退下！”本是烦躁的命令，可真见内侍离去，却又突地止住了身旁近侍，“等等！”

“娘娘！”

何后静默了须臾，见刘怜儿摇摆眼神等待之时，又下了原令，“外侧等待原先手势，若是不能做足美眷之事，也就不妨施了强行之术！”

留有皇后寝殿的首侍内监宫女只见何后偏首一眼，威仪中俯视着，又唯唯诺诺地半挟着曲降阴退了出去，留了内殿门开着，只余衣服摩擦之音。

“公主最近消瘦不少，可是后庭中吃住不习惯么？”

怜儿冷然，衣袖间随着何后放眼审视内殿而摆动，又尖锐了几分音色，“殿内珍味首侍可一贯都是何母后细心照拂安排的，偶尔一两餐斟酌肠胃量餐而用倒也是有的！有劳何母后再次费心倒是怜儿不是了。”

“出阁之期未到却还能听得软浓之语，虽是良嫔自小教唤出口的，倒也合着规矩。想那时的你丫丫学语，本着良嫔亲出，晨昏定省几次都不肯脱口而出，如今唤来倒是顺溜。”从靓丽装潢的寝殿中又出了空子，才审视了一番眼前的女子，眸中轻睨瞬间又淬了毒，“皇室宗亲族谱之中，本宫亲眷到了出嫁之龄都当好生保养，以便日后博得夫君恩宠，才可安享荣华！没了几个可还细作着什么端倪，惹了宫廷祸端。”

“何母后言辞凿凿，琐碎之中何妨去了这虚与委蛇？表了来意。”怜儿旋着身子秉着亲贵之眷跟了几回，发觉皇后依旧是审视地瞅眼内殿，也就留在了原地，等着后话。

“公主自小体弱，近年来养了体格学了蛮力倒也多了爽快。既是如此，本宫就也不再拐外抹角了。”何后轻阖一眼又回转眼中精光，一双用红痕描绘的凤眸紧紧地锁住了眼前的女子，“占应一表人才，当属佳婿，圣上业已诏令亲事！本后此次前来之一，原是以相见最后一眼送了亲事。待得公主闺房调养妥当，自有随应出了宫廷入了夫家。”

“哦！原是如此。”本是讥讽一声，刘怜儿违了尊卑之分，抬眸间厉了声色，“怜儿不知倒是叫何母后过度操了心。”

“呵呵，不操心不操心。想时不过几言两语的衣食而已，虽是薄面，却都得知公主乃是眷顾在本后膝下养着。可是本后深知公主蛮夷爽快之礼早已不惯谦润公子。圣上又是加倍呵护宠溺，违了常礼却是等着公主意愿才许了昭告天下之意，原是后宫了然之事又迟迟不颁诏书也真是奇了诸多杂碎。”何后眼睑中细量着心事随又旋转着凤指，掂量了一番又细心地拂了拂，却依旧难以掩饰眼中阴狠，徐徐然地说道，“有如此疼爱你的父皇在，切实无人敢动她的心肝宝贝？”

“父皇。”低吟的声色，细腻忧郁，眨眸间又是多了苦涩其中。

“公主迟迟忧虑远嫁多半是担忧床榻生母。”何后缓了语气，又继续道，“本着孝顺之心各宫都不会有闲言碎语，怕只怕……公主端着皇室孝义之躯却做了下作之事尚未知晓，惹了后续不堪之言是轻，动荡了一朝命脉才是大事。”

“儿臣不知母后远虑，亦不敢妄加不敬之言。只是正值风华之龄，顺了远嫁，母后可还有说辞？若是不顺诏令，从了心意下嫁，母后又可有后虑？”细长的指尖镶嵌进了白嫩细肉，周圈细白一阵，刘怜儿涌了汗意。

“从了心意下嫁？”倾侧的身躯，舒缓柔和了些许，何后才正视了刘怜儿一眼，无视衣袖间掩盖了刘怜儿血色的指尖，傲了几分威仪，“怎样下嫁？贵为一国公主，当真只是心甘情愿陪嫁至蛮荒之地？”

“那母后想要怎样？”

“不想怎样，为了不变朝纲，稳固基业，如今只是想请公主自看一场自作的好戏！”何后一拍双手，顷刻间出现一帮人马，将宫廷内部围了个水泄不通，“不到黄河心不死！那就只有让公主委屈将就了！”

刘怜儿对着门外曲降阴使了眼色，曲降阴焦急欲进并且已到门槛的儒服绣裙又收了回去。刘怜儿本是后退和戒备的武打脚步，又似在曲降阴轻频摇头之下，放松了些许，沉了的面色，两颊间透着无能反抗时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