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玉杯影里笙歌起（2/2）

林月心中一惊，却掩面笑道：“哥哥每一喝醉，便将人名字浑叫起来。妹子小字‘嫦曦’，哪是什么‘夕儿’？说了几次，怎地记不住呢？叫错我的名字倒也罢了？若叫错别的姑娘，人家就恼了。哥哥喝杯茶，醒醒酒吧！”说吧，便将自己桌上的清茶奉上一杯。

皇帝听林月口口声声唤楚云晟哥哥，不觉纳罕道：“怎么朕竟不知相府与齐国府有什么亲缘？”

林月起身回道：“回陛下，臣女素来对将军好生景仰，机缘巧合之下，蒙将军不弃，我二人已结为金兰。”

皇后便笑道：“郡主不愧为女中豪杰，行事果敢。二卿同为国之栋梁，若能和睦，也是陛下与社稷之福。”

林月俯首间，向林若耶使了一个眼色，林若耶便越众向前禀道：“嫔妾近日新作一舞，斗胆请陛下与皇后娘娘鉴赏。”

皇后笑道：“纤贵人身姿纤妙，舞技出群，若是得其助性，最好不过。”便命奏乐。

林月低声向楚云晟道：“我有话告诉哥哥，哥哥且悄悄出去，我随后便出来。”

楚云晟闻言，默默半晌，便推醉出了殿门。隔了一会儿，林月也悄悄退了出去。

一时竟不见楚云晟，谁知殿外侍卫首领正是宇文涣，变向他问了。

刚走过石桥，便见楚云晟靠坐在亭子里，灯火阑珊，他却隐在阴影之下，看上去孤寂而落寞。林月踱步上前，楚云晟早望向一旁。

“为什么不看我呢？”林月一开口便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为什么不敢看一副与长姐相似的容貌？你恨她吗？”

陡然间被揭露，楚云晟一时竟有些张皇失措。一提起那个人，他总是容易失了分寸。心好似又被万千根针扎了一般，痛得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我将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不管她做什么都好，只要我知道她安好，那便够了。”楚云晟顿了顿，又忽然问道：“那金钗是她送给你的吗？十年了，原来她还留着。”

浸润了浓浓月色的泉水泠泠作响，四散的水汽卷携着阵阵花香，将暖亭笼罩其中。遥遥有丝竹声传来，恍惚中，仿佛还是当年：少女一首折柳曲吹完，低头沉默不语，一时寂然，唯有少女头上蝶钗下坠的珠花微微晃动，搅动着人的思绪。少女将手中短笛递给一旁的少年，柔声嘱咐道：“晟哥哥，你明日出征，能不能建功立业尚是其次，你能平安回来要紧。你也不必挂念着我，这只短笛，你带去，权做是我伴在你身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