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远客（1/2）

这日，天近午时，仍是暗沉沉的，但毕竟到了年下，洛阳城门处依旧人来人往，颇为热闹。林月将马牵到一旁，免得挡了道路。正等的不耐，忽听一阵轰隆隆的沉闷响声，夹杂着清脆的鸾铃声，由远及近，从城外而来。

林月忙回身看，只见人群中，一个轻袍缓带的翩翩公子，骑着一匹马当先走来。紧随其后的是一辆装饰华丽的车轿，后面还跟着十来辆装满货物的马车。林月兴冲冲上前向那公子叫了声：“姐夫！”原来此人正是林家大小姐林夕的夫婿韩介成。

韩介成见是林月，忙驻足下马，细细打量一番，微笑道：“嫦曦，几个月不见你又长高了，我都要认不出来了，之前我在长安听说你定虎牢关之事，想上次相见，你还是青城山一窈窕淑女，当真是‘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看’。看来你如今是出师了吧！”

林月也笑道：“姐夫你就爱取笑人！山中长日无聊，师傅又老嫌我顽皮，你上次来看我没过多久，他便赶了我出来，若说出师却还早呢！”

“你张姐担心你，所以叫我常去看看你。”见城门士兵是正搜查马车，韩介成一指那辆华丽的车轿道：“你先上车去吧，等搜查完咱们一同回去，你长姐和妙菱，还有你没见过的外甥寄文都在车上，见到你，他们必定欢喜。”

兵士正搜查最后一辆马车，因前面几辆已细细搜过，最后几辆便只草草看了看，正待放行，但闻嗖嗖两声响，一马忽然长啸一声，人立起来，紧接着便往前狂奔。车夫见马受惊，忙跃上马去，使劲拉住马缰，那马被他一拉，却偏了方向，径朝林夕所乘车轿奔去。林月忙飞身上前，两手按住马颈，两脚支地，欲止住那马向前之势。谁知马只是顿了顿，仍旧向前冲去。此时林月进退两难，若放了手，只怕长姐与妙菱会受伤，可若再支撑下去，只怕一会儿自己也得撞个筋断骨折。

林夕闻有异动，掀帘看时，正见妹妹站在受了惊的马前，与之抗衡，顿时吓得花颜失色，低呼一声“小月”，脚下不稳，几乎要跌下车来。林月正待叫长姐躲开，可牙关紧咬，生怕略一放松，便有闪失。眼看两马车相距已不过数尺，忽然林月只觉后退之势顿止，刚才还狂奔不止的马，竟忽然乖乖站住了。抬头一看，却见一人立于身前，只有一手抓着车沿。似乎只是这般悠然站着，未曾化解什么危难似的。毫不意外，这人正是楚云晟。

韩介成怔了半晌方回过神来，见林月没受伤，方向楚云晟一揖：“多谢阁下出手相救，望赐尊名，好容相谢。”

楚云晟却只摆了摆手，沉声道：“不必了。”林月顺着楚云晟的目光望去，见林夕立于车旁，表情复杂地看着楚云晟，那神色竟像极了楚云晟初次见到自己时的模样。林夕嘴微张了张，又抿了抿嘴唇，便一动不动。忽然车中探出个五六岁小孩儿的头来，向林夕叫道：“娘亲什么时候到外公家呀！”

林夕如梦初醒一般，怔了怔，“啊，就快到了。”说着又看了这边一眼，上车去了。

楚云晟眼神一黯，忽看向城门，神色警觉。向林月道：“借马一用。”当下跃上马去，似是在追赶什么一般，匆匆出了城门。林月见他匆忙，知事有异，忙向韩介成要了匹马，紧跟了上去。

出城之后，人烟渐稀，只见两人前面不远处，一个灰影迅速向前移动。那人只凭脚力竟将两人远远甩于后面，显是轻功极高。追到一片林中，那灰影只在一棵大树后一闪，竟而没了踪影。两人兜兜转转寻了半日，再不见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