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祸起（1/2）

回洛阳的路上，林月闲来无事，便叫宇文涣将他从前之事讲些，才知他自幼孤苦，流落四方，连自己姓名也不知。后来遇着一老人，收养他，又授他武艺，他便随老人姓宇文，又取名为涣，字凌释。老人逝后，他与钱均等结交，落草为寇。又将在山寨中的日常事务捡要紧的说了些。

林月听了，点点头道：“据你所说，你们在山东过得也算逍遥自在，可不知又如何起了谋反之心的？”

宇文涣叹了口气，又苦笑道：“如今世道艰辛，山东、河北之地，开山立户的越来越多。前些日子，青州安平帮的几个人路过，称是从洛阳回帮中去的，因是天晚，借宿一晚。钱均本待不应，但李绛说不能伤了安平帮的脸面，便留了二人。说起这安平帮，在咱们道上那是出了名儿的，倒不是因为它地盘、势力有多大，而是那帮中行事太过古怪——寻常帮寨多是做些没本儿的买卖，干些图财害命的勾当，可这安平帮却偏偏反其道而行，平日若是遇着寻常百姓，不仅不去劫他，若见谁生活艰难，反而会有所周济，却只和为富不仁之人过不去。不过他们劫了富人家的钱财，从不自己消受，都是周济穷人，李绛曾派人暗暗查过，他们一年散出的钱财要远多于劫来的。虽是如此，这两年来，帮中却日渐兴旺，连官兵也不敢去招惹。只是在咱们看来，这帮中行事诡异，所以多留了个神，谁知却探得一个惊天消息：那几个人是回帮中报信的，说楚云晟出征，洛阳城防空虚，他们当家的命速速起兵，夺下洛阳，又说城中如何富丽辉煌，遍地金银之类的，咱们虽存了心，但想此事非同小可，也不敢妄动。次日，钱均亲自送他们，他们言语间隐隐透露，说楚云晟回程之时，会对各大帮寨动手，李绛追问详细，他们自知失言，不肯再说。送走几人，李绛又议此事，说若是真有官兵围剿，金虎寨必定首当其冲，不如先发制人，或许大事可成，到时候统领天下，一世富贵，因此有后来之事。”

孙临忍不住道：“此事未免太过蹊跷，安平帮既然谋反，怎会如此大意，将消息泄露出去？何况，他们不过是盗匪，又怎知朝中之事？我看多半是金虎寨与旁人结怨，所以遭人陷害。”

宇文涣若有所思地道：“或许是吧。其实我们会相信来人之言，也有缘故，你们说，那安平帮平日所使钱财从何而来？其实江湖上早有传闻，说这安平帮与朝中某位权贵有莫大关系，这些钱财便是由此而来。”

“朝中权贵？”林月闻言一惊。

却听孙临笑道：“此言差矣！且不说楚云晟平匪之事子虚乌有，只看如今，安平帮说要谋反，如何没有半点动静？想来只是帮中人虚张声势罢了。”

林月想想，觉得孙临所言倒也有理，也就作罢。又忽然笑笑：“从前你做土匪时逍遥自在，如今却要百般拘束，你心中可怪我用计降你？”

宇文涣也笑道：“我心中是厌极了你这样诡计多端的人，不过此事，我倒要谢你，你说的不错，钱均确实不值得为他卖命，是我有眼无珠。”

林月道：“以你的本事，当了土匪，确实明珠暗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