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山（2/2）

后来，相国之子，天成将军楚云晟，南征北伐，所向披靡，成了天下人都敬仰的战神，林月对他也很是崇敬，于是这次她便答道：“为了像楚云晟那样，保护黎民苍生？”

“黎民苍生？”净虚说话时脸上的不屑，林月至今还记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门心法，在于无为。世间没有林月、楚云晟之时，苍生也依旧好好活着，又何须你来保护？何况，为战之人，本就做的是涂炭苍生之事，说什么保护黎民，未免太过可笑了！”这，是第三年。

往后年年如此，净虚年年问，林月年年答。林月问遍了身边能问的人，这些人中有她战功赫赫的祖父，有来府上做客的朝中俊杰，有她的表哥，甚至还有街上遇到的乞丐……可是，没有人能给她一个让净虚满意的答案，因此，林月也就难免每年都要被师父数落一番。林月也曾试过推脱，索性不去回答他的问题，他便也没什么好数落的了。可是谁想，一向随性的净虚对于此事却异常执着。前年时，林月为了躲他，提前一日跑到了对面山上的林子里，找了棵有树洞的大树，躲在里面，又用枯叶将洞盖住。谁知道次日早上一睁开眼时，枯叶不见了，净虚就站在树洞前看着她。当时，林月还只当自己是在做噩梦呢。不，这的确是个噩梦。

今年的噩梦又开始了。

林月知道，只要自己不开口，那师父便没法数落自己，索性装聋作哑。

净虚到底是看着她长大的，怎会不知道她这点花花肠子，便道：“你若再不答，自今天起，你便在山上闭门思过。”

“师父！你……总得让徒儿想想吧！”

“有什么好想的。一年时间，难道还没想到？”净虚用颇不耐烦的语气道。

林月心中气闷，但又怕当真给关了禁闭，那日子可不好受，便赌气答道：“哼！为了割地称王，名垂千古！”

“你如此贪名夺利，好胜心切，妄为我门中人！”林月以为，师父定会这样数落自己。

秋风萧索，层林尽染，几只大雁飞过，落在对面山林中，惊得鸟兽四散奔逃。

净虚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

“师父……”

“月儿，”净虚打断了她的话。又过了片刻，他缓缓道：“你该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