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身退（2/2）

“禀太后、皇后，草民一生，誓要得一衷心相许的人。”我不慌不忙地说道，“县主自有心仪之人，草民亦是。”

“公子太客气了。人言可畏，大邺时就有国师白袂乱政的先例。幸儿那女国师后来灰飞烟灭了。夜公子，人言可畏呀。”皇后的笑容益发和蔼，优雅从容，带着些许骄傲的张扬，一如曾经端位于殿首的我。

原来白袂和端木阳故事的流传版本竟然是这样的。

我亦笑道：“草民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阴诡谋士，哪里比得上白袂堂堂国师。”

一来二去废了不少口舌，只见颖王的脸越来越阴。当天晚上，我又将当年高元祈和白霜华的信件送了过去，隔天便传出太后薨逝的消息。

“高元祈不过是个病秧子，对咱们的大业没什么威胁。可太后就不一样了。”颖王这般说。

一瞬间，司马家也失了势。

颖王容不得别人分去他的权力，即使是情人白霜华也不行。但同时，他对我也是忌惮的，他和我一样，都是多疑的人。

他明知道太后是假的，此举也是为了试探我。

这个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根据线人的回报，天楚太后的灵柩中只有几块青砖。白霜华不知所踪。像先帝死时那样，遍天白孝，哀声动地，但却没有一人是出自内心的。

先帝去世，盛王谋反，太后日夜忧思，心悸而亡。方澈这个人，史书上算是盖棺定论了。

百官服孝毕，颖王的使者就到了。

五毒散，经过改良后的五石散，效力更强，也更容易上瘾。颖王深知，对付我这样的人，金钱威势，都不如药石管用。

我知道，只有当着使者的面服下，才能彻底打消颖王的顾虑。计划才能够继续。

生而为神，能保祐我的，只有自己。

五石散的滋味我是知道的。我也记得在没有大夫帮助的情况下，自己是如何向高元祈哀求的。我不敢再回想。

经过改良的五毒散，意志再坚强的人也无法抗拒……

没了绿衣侠女，高元祈应当会成为好皇帝，再或者，看在我已经死了的份儿上。就算是为了天下……

遗神香我还留了半包，因其在凡间可治百病，故此留下，以备急用。其半祭情，足矣。

我也不晓得我为什么那么执着，宁可拖着病弱之躯，也不愿碰遗神香。那是我的隐刺，我一直不愿意承认。今日，我就把另一半还给高元祈。

也算是为了回报浮生对我的付出……

这些事情，我都托付给了璇玑阁的朋友。我最终还是离开京城，回绝了颖王。丢掉尊严和气骨，我是万万不能的。

我还是低看颖王了，能将我、高元祈、盛王、镇南王、北周这几大势力玩弄于股掌的人，又怎么会是善与之辈呢？

操之过急，只会前功尽弃。

我沉下气来，决定先销声匿迹一段时间。

沉不住气，注定难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