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身退（1/2）

林家表姐品格端方，倒是个可以为妻的人物，但我是个假男人，如此耽误女子终生的事，实在使不得。而舅舅的意思是，表姐绝不可能嫁给一个谋士。

但既然是太后赐婚，林家虽不乐，却也无可奈何。

“公子可知，什么叫做盛极必衰。荣华富贵到了极点，烈火烹油，繁花似锦，也总有人去楼空，鸟尽弓藏的那一天。”进宫时，舅舅叫住了我，“林家已经有了林清仪一个弃妇了，总不能再出第二个。”

舅舅一向小心谨慎，今日说话竟如此露骨，可见白霜华是戳到了他的痛处。

我笑了笑：“夫人是太后之母，也算是光耀家门了。林大人，这世上，两情相悦的夫妻本没有几对。令媛虽好，奈何非草民良配。”

母亲最后好歹得到了真爱，与苏老爷恩爱非常，如今女儿苏莹已经三岁了。

“下官替忆莲，替林家上下老小，多谢公子大恩。”

我无言地点了点头。

政局频繁大动，朝野观望。日后新政虽可以再开始，但当初那批热情似火，锐意进取的官员却再也回不来了。

人心寒了，就再难捂热。

朝臣的心如此，我的心如此，皇后的心亦如此。权力交织下的爱恋，注定是没有未来的。

其父司马寿被颖王重用，她也因此成了实实在在的六宫之主。就连假太后白霜华也要让她三分。金殿之上，她就坐在太后肩下，一袭大红绣金飞凤华服，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可人们都清楚，真正做主的，还是那个不声不响的颖王。

“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颖王殿下。”

“平身。”易得了容貌，但却改不了声音。自那次政变后，“天楚太后”再未在人们的面前出现过，就连最最简单的一句，都要琬女官代劳。

想这琬女官，我当初也没有苛待过她。

不过她也曾说过白霜华是宫中最纯洁的人……有果必有因，我与她的主仆情分，算是彻底尽了。

“谢太后。”众人起身。

皇后适时地说道：“这位夜公子才冠天下，虽然只是个江湖人，但如今却是为朝庭效力。林家虽也不是什么旺族，门第倒也说得过去。二人年岁又正合适。郎才女貌，很是相配呢。太后娘娘仁慈，情愿搭这个红线……”

林忆莲红了脸，跪下道：“禀太后，民女已心有所属。夜公子不过是个小小谋士，上不得台面的……民女再不好，也有县主的位份。求太后看在你我幼年情分，收回成命。”

小小谋士，上不得台面……

这样的话我也听过不少，以后也是只多不少。若林忆莲不这样说，那反倒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淡淡地微笑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草民自知身份低微，不敢高攀。还请太后，收回成命。”

“放肆！”琬女官立刻喝斥道。

“夜公子这般说，是有什么隐情吗？”太后依旧抿着红唇，一言不发，显是已经吩咐过司马芳和琬女官了，“难道真如江湖传言那般，夜公子您，本就是一个女人。”

白霜华很聪明，但就是沉不住气，她本可以用这个消息让我今生今世不得翻身的。

沉不住气，就注定难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