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妃（1/2）

诏命一下，凌霄宝殿上，群仙俯首，沉寂中竟有一丝诡异的杀气。

为首的太上老君率先奏道：“陛下，自古神妖不通婚，这是上古时传下的规矩。封那小蛇妖为天妃实在是骇人听闻，万万不可啊！”

“朕常说六界众生皆平等。封一个天妃而已，有何不可？”太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口中的话却是锋利如刀，便是身为帝师的东微帝君也未多说一句。

“老君多虑了，自开天辟地以来，各神族间盘根结错，以此便需天帝广纳天妃，以示雨露均沾之意。现如今陛下立这蛇妖为天妃，也是向妖界显示宽大的意思。陛下身为六界之主，又怎会妄动凡情呢。”

天后出身名门望族，又是天帝正妻。阿青如若上天，最多不过是个小小的天妃，便再得宠也无用，离恨天不会允许她诞下皇子。

但若是留在凡间……

像当年的蕴欢……是没有名分不错，但她和太清就是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生下孩子。这个孩子，毫无疑问，将会是天界的太子。

想想自己和太清少年结缡……从来没有人知道！三千年！整整三千年！他其实从未碰过她……

“太清，什么安平和乐？什么一视同仁？什么举案齐眉？什么河清海晏？笑话！都是笑话！这些世上本没有的东西，本宫不该去奢求。”

少年天帝的话尤在耳边。天后闭上眼睛，娴雅如水月镜花。

……

天界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远胜过人间女子期盼的十里红妆。

青绿华服，水钻潇湘，翟凤点翠，举扇走来，半面桃花，顾盼飞扬，竟全无初为人妇的娇羞。看那两只眼睛，便知定然是个烈性如火的女中丈夫。

迎亲的天枢星君不由得暗自嘀咕，这样的女子，若是穿上天后的正红色喜服，又会是怎样的情态呢？

“娘娘请。陛下赐了玉泉宫给娘娘，待天帝陛下与娘娘完婚后，会有玉泉宫的仙娥带您去拜见天后娘娘。”

不论天界之人，是鄙夷，还是恭敬，这小蛇妖都安之若素……不寻常！实在是不寻常！

“起轿——”

两只翟凤牵车越过银河，从瑶池上方凌空而过，带起的清风吹低了圆叶，凝干了宿雨。仙女们的衣着再怎么喜庆华丽，都胜不过这绵延千里的荷塘。而这天底下，只有那么一个女子可以如此风光大嫁，直比离恨天上无边的彩云……

一到玉泉宫正殿，门就被关上了，仙娥们皆在外边恭谨侍奉，只待天帝太清驾临。

这天宫果真华丽，一进门便是升座待客的正厅，转入后殿才是天妃们生活起居的地方。

大殿正中，青玉托盘上，放着的两个琉璃盏，犹为引人注目，恍如绚烂夜空中最亮的星。

晏华放下羽扇，看着酒杯中女子婀娜的倒影，神色古怪，举手将桌上的两觞交杯酒一饮而尽，抬起头，媚态尽褪，赫然是从前的轻云出岫。

芙蓉帐，金瓶梅，秋月白……

父帝，还真是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