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缘起(1/2)
新天帝继位,六界紫气升腾,万兽齐鸣,共贺了九九八十一日。连佛祖坐下那些清修的罗汉们都齐来离恨天,按阶序列,难得的排满了凌霄殿上上下下的白玉砖。
传说天上落下一颗星,天界便会有一个神就此陨灭。
这颗星究竟是为谁落?这异动的山河又是在为谁哀悼?为了新任天帝晏华?亦或者是魔君南逍。神魔大战的日子定在下月初三,吉日吉时。
说来也怪,孤独的影子,每个集体中似乎都有那么一个。晏华对独处已经习以为常。若非如此,只怕她也没有机会踏上这片承载着梦想与挑战,却又完全陌生的土地——伦敦。
与大多数女生一样,在中学时代,晏华也收获了自己的爱情。
为了更好的自己,她终于忍痛做出选择。
“爱情不过是个虚无缥缈的神话。”无人处,她曾这样安慰自己。为了求学,晏华付出了太多太多。
出国求学必须要通过英语测试。便如同疯魔了一般,午夜梦回,曾经测试的失利与尴尬不止一次将她吓醒。那种被倒计时的感觉伴随了她很久。
初中时,一起上清北的承诺言犹在耳,晏华不由得红了脸。
“我走了……”终于,晏华轻轻地说道。
“嗯。”高俊杰知道自己不该拦她,不应该耽误她似锦的前程。他和晏华一样自尊,“不论多久,我会等你的。一起努力,不管相隔多远。”
他和她的家人一起目送她进了安检口,离开前的最后一次回眸,她的笑容便如春日的清风,飘荡在高俊杰的心中,令他久久不能忘怀。
飞机上,晏华想了很多很多……
青涩的爱情,转眼就要相隔万里,但再远远不过柴米油盐……不管她承不承认,愿不愿意,这就是爱情最终的归宿。
她忽然有些害怕。
几个小时后,这个一向不肯服输的女孩儿在深夜走出了机场的大门。此时此刻,背井离乡的恐惧与无助迅速包裹了她那颗敏感的心。
夜,她是见过的。
高中的晚自习上到很晚。街上行人脚步匆匆,如鸽血石般明丽的霓虹灯一闪一闪,亮过夜空中最亮的星。路边的古槐枝干盘曲,树冠沙沙而响,托着金色光球般的路灯起起落落。坠入海中的灯球,走向何方,各凭天命。
“一片繁华,唯有我一世孤独。繁华之于我,向来是不相干的。”
晏华走到巷子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她忽然觉得这个曾经熟悉而亲切的小路是这般可怖,而她正一步步走入巨兽的咽喉,直向深处,最后变成了飞跑。
“咚咚……”
晏华敲响了门……
拖着疲惫的身躯,晏华终于到了自己的学校。很快,在宿舍的房间里,她进入了梦乡。
梦中,晏华满心欢喜,以为找到了那个真真正正属于她的世界。
再回首,人不在,故乡灯火不复旧。万年时光,沧海桑田,才明白何谓“除却巫山不是云”。
晏华从未对六界的其它人说过,她来自青冥梯的另一端,那个令诸天神魔讳莫如深的异世界。
连接两个世界的是一条玲珑精巧到极致的桥。桥并不长,还可以望到对面山中高翘着的飞檐。月光透彻如水,夜色神秘而又宁和,长须的灵兽爱惜地抚弄着身上的毛发。
最先发现晏华的,是个满头白发的老仙。
他受离恨天众神的指引来到这里:“这是离魂兽,其鸣若婴孩,传说可以将魂魄带去青冥梯那边的青冥大陆。”
此时晏华的魂思正在青冥往生亭前游离,于是随口问道:“老人家,这里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叫?”
那老道一抖拂尘,笑道:“施主的神魂想必就是被它唤来了。可惜这兽七七四十九年才鸣一回。施主且随贫道来。没有肉身,不久便会魂飞魄散的。”
老道在莲池肉捞了个千年莲藕,给晏华做了肉身。
这老道自号四方道人。他虽向晏华传授仙法,却不肯收她为徒。晏华无奈,只得按照辈分叫他一声“爷爷”。至于他门下的那些白面少年,便成了叔伯一辈的人物。
在仙人眼中,几万年时光弹指逝,根本就不值一提。四方观里的梨花白了十茬,晏华已修得仙身。如此,她也到了该离开的日子。
十年清修,众道士均说晏华的天分异于常人。
虽说如此,可不论天分多好都会有苦恼的时候。飞升是神仙提高修为的唯一办法,而这种东西,却是要靠机缘的。
每当三花聚顶之时,总有一股柔和而有力的真气各处游走。晏华日日尝试总是不能成功。
直到有一天她才明白,所谓飞升,其实并不一定是好事。
“身形翩若烟云出岫,约绰胜过巫山神女,清冷绝尘,遗世独立,如此仙姿,非天人不能有。看来你真的是与神有缘。”老道旁边站着的,是一个高冠束发,容貌极是清俊的神君,亦是仙姿玉骨,清冷绝尘。
晏华知此人不凡,连忙施礼道:“参见神君。”
同样,司法天神无尘初见晏华时,亦是暗暗纳罕。他是天神,见过的神仙成千上万,可像晏华这样的命格还是头一次遇到。
她有神性。而神性,往往只能带来悲剧。
“你的灵魂在此,但真正的肉身却在青冥大陆……”无尘看着晏华,额头的红色印记忽而一亮,犀利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放心吧,你已经不是那个世界的人了。”
透过眼前这位少女,他看见了另一个人……犹其是眉眼,像极了,真是像极了,像极了那个倾倒六界众生的女子。
“我……”
“别多问,日后自有分晓。这里的四十九年,只是那里的一个晚上罢了。”他的目光沉沉的,四目相对便是刺骨的寒意,像是发自心底的嘲讽与怜悯。
“把手伸出来。”思索片刻,无尘突然说道。
晏华鬼使神差般地照做了。那神君幻出一根银针,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咒文。来不及躲闪,一滴血已被挤出,滴在了离魂兽的额头上。
离魂兽雪白的尾毛中瞬间出现一抹赤色。同时晏华的左臂上也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个奇怪的金色印记。
“结契是很公平的。你们的力量可以相互转化,也可以呼唤对方,它可以借助你的神力自保,你也可以借助它的特殊力量在两个世界往来。但命却是相连的。你生它生,你死它死。灵兽愿意与你达成契约,还望你莫要负了它。”
“我不是神,又怎么会有神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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