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祭台下（1/2）

“这悬浮半空的，是何物？”雪妡蓉道。

小檀道：“是梦魅，汲取着镇民们的神识，编织成幻境的，正是它们。”

乔云大吃一惊，不禁与雪妡蓉对望一眼，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檀道：“梦魅，经妖血生祭和异术的催持，不但可以冰封人类的身体，还能保住魂魄，使之不散。”

“妖血？！”

小檀点了点头，淡淡道：“没错，可能你们也已经猜到，其实我是一只生有异能的妖。”

在乔云的认知中，所谓的妖都生相狰狞，不人不鬼，极是凶残，可眼前这少年，除了长得苍白了些，哪里有半分妖异之相？

乔云道：“你说你是妖，那你究竟是哪种妖？花妖？树妖？蛇妖？……”

小檀却只是摇头，道：“我自出生就有异于常人的灵异，村里人将我视为怪物，屡屡对我驱赶欺凌。后来我逃到了这座小镇，李叔收留了我，我也成了他的义子。十三岁的一天，我误入后山树林的石洞，碰见了一个神秘人，他说三年后，小镇必会遭遇一场灭顶之灾，而我就是灾难的引发人。我不信他的话，悻悻而走，不想三年后，镇里就横生妖兽，引起了不小的动乱。

可我没有将神秘人的话放在心上，一心以为只要除了它，小镇就能恢复安宁。于是，我率领镇上大部分年轻力壮之人降服了那头蛇妖。我们扛着战利品回到镇里，人人击鼓欢庆，鞭炮声、呐喊声响成了一片。

那一天，是我人生中最开心最骄傲的一天，因为镇民们不仅没有因为我的异能而远离我，反将我视作神灵，敬重我……”

“所以，我们在幻境里所见，其实是发生在三年以前？”

小檀朝雪妡蓉点了点头，道：“镇民们昏迷至今的三个年头，小镇日夜重复着那日之事，所以，幻境中的小镇又名不夜城。”

乔云道：“那这些梦魅，皆是你所化？”

小檀摇头道：“以我之能，尚不足以操控这些梦魅。它们，皆是石洞里的神秘人以异术所幻化的。”

乔云皱眉道：“你两次提到石洞里的神秘人，此人究竟是何来历？难道一直住在洞里？”

小檀道：“我不知他是何来历，只知他被一柄剑镇压其中，已有百年。凡是被神器镇压之物，无非是些生性残暴的邪魔一派，施下法术之人，往往是想通过神器涤荡他的灵魂，望他出关后改邪归正。我杀了那头怪蟒后，不想一日外出，那畜生的伴偶前来复仇，谁想这头要比前一头厉害万分，我都无可奈何，万念俱灰之际，我再次去了后山树林找那神秘人，不想，按照原定的路线，却是费了许多周折才找到洞口，仿佛那神秘人存心与我为难一般。

我一见到他，他就知道了我的目的，他给了我百枚丹丸，分量刚好足够昏死过去的镇民。他说只要吃下这些，镇民们便可保留一丝气息，时机一旦成熟，所有人自会苏醒。”

而这样的时机，须等一个人的到来方可促成。”

乔云讶道：“他让你们等的是什么人？”

小檀看了看乔云，又看了看雪妡蓉，目光像雾一般，让人看不透，道：“他让我所等之人，就在你们二位之中。”

乔云不禁叹道：“难怪先前你对李叔说等了我们那么多年，我们才是你救人的唯一机会，那这跟幻阵又有什么关系？”

小檀道：“我喂镇民们服下神秘人给的丹丸之后，每个人的身上都孵化出了一只梦魅，它们受人驱策，在镇里布下幻境。神秘人以吸蚀幻境给人造成的恐惧，滋补自身。三年来，死于阵中的人已不计其数，唯有你们，是第一批破阵之人。”

“好歹毒的计策！”乔云不禁破口骂道，“那神秘人必是万恶之徒，居然想出这种法子残害人类！你就不怕自己也是受他利用，为他所骗么？”

小檀黯然道：“即便为他利用又如何？如果连复活镇民们唯一的希望都没有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为了小镇，我可以付出一切，不计代价！”

乔云看着他，一时也说不出话，纵然觉得他言语无理，也反驳不上来，回头看向雪妡蓉时，却见她不知何时已走上了祭台。

乔云大吃一惊，赶紧追了过去：“师姐，那里都是中了妖法的死人，莫受了污邪！……”

祭台上寒意森森，乔云却急了一头的汗，雪妡蓉见状，不禁生出一丝暖意，柔声道：“小云你毋庸担心，我没事。我已看了镇民的脉象，的确尚余一丝微弱气息，那神秘人之言，或可听信一二。”继而望向小檀，道，“他费尽心思布下此间幻阵，就是为了等那破阵之人，如今人既已到，他又将如何作为？”

小檀道：“他让我带你们去见他。”

只听乔云一阵冷笑，道：“所以，他是要亲自对我们下手了么？”

小檀摇头道：“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我劝你们，最好先杀了他。”

他这话说的轻巧，说的随意，面不更色，却把雪妡蓉和乔云惊了一惊，雪妡蓉道：“且不论我们是不是他敌手，即便侥幸胜之，这些梦魅失去了异术加持，岂不再也无法保存镇民们的肉身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