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祭台上（1/2）

整个天空被阴云笼罩，阴沉沉的，仿佛压在头顶。

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的腐臭，地上、空中飘着许多冥纸。

“小镇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望着熟悉的街道，乔云心中一突，“难不成，我们依然在幻境里？”

雪妡蓉微微落地，转身看向镇口的石碑，上面原先写着的“不夜城”，赫然变为了“小门镇”三字。

她微微凝眉，不远处这时走出一道人影，那身影枯瘦嶙峋，衣着单薄，手上抛着一堆冥币。

“小云，前方那位长者，我总觉得面熟。”雪妡蓉道。

“如此，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要当心。”

雪妡蓉被乔云搀扶走去，感觉有人接近，老人回眸一望，这一望顿时大吃一惊：“三年了，都已经过了三年，终于有人走出这片幻境了！”他神情激动，几近热泪盈眶，“蓉姑娘，没有想到来到这里的人，居然会是你啊！……”

原来这位老人，正是小门镇的镇长，雪妡蓉的旧识。

一座黑瓦白墙的小屋，老人端着一壶热水殷勤为两人添上。

雪妡蓉心系小镇的安危，直奔主题道：“李叔，这些年来，小门镇都发生了什么事？”

老人深叹了口气，道：“此事，要从六年前说起。

“六年前的一天，我在镇口看见一个约莫十三岁的孩子昏倒在地，满脸淤青，浑身脚印，还有斑斑血迹。我以为这孩子是糟遇了山贼，与家人失散，便想着先收留了他。想是这孩子受惊过度，醒来后一直不跟人说话，对每个人都很提防，也总把自己封闭在角落里，好像如此便不会被人伤害，直到我和镇上好些人家长期的精心照顾，他才渐渐接纳了我们。

他说，他从出生就没有见过父母，受尽村里人的唾弃和虐待，来到这里，才如获新生。后来，他成了我的义子，我唤他为小檀。

我本以为小檀只是个普通的孩子，直到有一天，后山树林不知从哪侵入了数头野狼，当时小檀正和好几个孩子在里头玩耍，糟了野狼袭击。孩子们吓惨了，各个瞑目待死，是小檀一个人同那群野狼搏斗，将它们全都杀死了！

自那以后，小檀成了村里的神话，人人都称他是镇里的神童，直至三年以前一场风暴的降临。

那个晚上，很多人在睡梦中被一只怪物袭击，那怪物吃了不少人，是小檀第二天带着镇上好些个青壮年，降服了那只怪物，安定了民心。

本以为小镇就此恢复如常，哪知一个月后小檀外出的一天，那只怪物的同伙前来复仇，杀光了村里所有的人。

那一天，尸横遍地，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里到处弥漫着腥血的味道，只有我……只有我是唯一一个撑到小檀回来的人。

我让他好好保护自己，他却哭着发誓一定会救活所有的人。我笑他的傻，笑他不要真的把自己当作神灵，可没想到的是，我居然真的被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乔云听到关键处，忍不住道：“那其他人呢？”

李叔眼中泛着泪花，凄哀摇头：

“要把死人救活，这是如何荒唐逆天的事情？我不知小檀是受了何人教唆，把镇民们的尸体全都搬进了布满寒气的地窖，用自己的鲜血画下了一道巨大的符阵，保得了尸身至今不腐，可也只是不腐而已！多少次我都劝他，不要再枉费自己的精血，不要再把自己折磨的那样憔悴！死人是复活不了的，唯有入土，方能安歇啊！……”

“不！不到最后一刻，我永远都不会放弃！”

屋外有人斩钉截铁，众人惊闻，循声望去。

但见来人一身短褐，身材高大，目光灼灼，苍白清秀的容颜有着尚未脱变完全的少年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