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赠玉（2/2）

雪妡蓉微微笑道：“看来，是我有幸了。”

乔云嘿嘿一笑，岔开话题道：“师姐，这么多年，你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的么？”

雪妡蓉点了点头，缓缓道：“即使后来加入了龙莘门，若没有受到重要传召，我还是会留在这里，只不过这一次比往日离开得更久了些。”

乔云道：“看来师姐是个念旧之人，但是，师姐难道不怕，会有敌人在此设下埋伏吗？”

雪妡蓉淡淡道：“如今镜水居十里之地都已驻守了龙莘门弟子，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无需担心。”

乔云明白的点了点头，原来这里已是龙莘门的第三个据点。

他看见雪妡蓉从衣袋里取出了一枚玲珑玉，色泽纯正，绿意盎然，雕琢着人首鸟身之像。

乔云认得这是九天玄女女神像，十分祥瑞，只是中央部分有道细小的裂痕，不免添了些瑕疵。

雪妡蓉惋惜道：“这块九天玄女玉，是师父当年赠予的我，只可惜……”

她语声渐低，没再说下去。

乔云心中怜惜，暗想师姐对它如此珍视，心里必定不好受，想了想，忽然握住了自己脖间的玉。

这块玉他出身便戴在身上，他的名字就是取自玉上雕刻的“乔云”二字，除了知道这玉价值不菲，其他意义都一无所知。

他心中忽然生了一个主意。

午夜，一道黑影闪过竹林，蹑手蹑脚地解开了树桩上的马绳，身子一跃轻盈落马，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翌日清晨。

雪妡蓉已收拾好行囊准备启程，可是不知为何，迟迟不见乔云身影，她来到乔云房门外，敲了三声，里面无回应，推门一看，房内竟是空无人影。

雪妡蓉心底一空，难道那少年，终究还是于昨夜不辞而别？

“蓉师姐！……”

思绪被远方传来的声音打断，伴随着嗒嗒的马蹄声，雪妡蓉回眸，只见乔云驾马风尘仆仆赶来，任谁都能看出这一行程有多赶多急。

乔云下马径直奔到雪妡蓉身边，也没看她是怎样的表情，便从袖口掏出了一枚系着黄丝穗的玉佩递给了她。

这枚玉的做工与雪妡蓉的那枚极其相近，材质虽然稍次，却也是一等一的佳品，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差别。

雪妡蓉一时怔住，讶异道：“这玉……你是如何寻来？……”

乔云不答，只神秘一笑道：“这个送给你，虽然它远及不上师娘的宝玉，但至少也能寄托师姐的一份念想。”

“师姐，你可千万要收下它……”担心雪妡蓉婉拒，乔云急忙补充道。

雪妡蓉这才明白，眼前少年一夜奔波，只为弥补她心头的遗憾，不禁被这份赤忱打动。

“小云，谢谢你。”她看着他，双眸间有水波荡漾，语声温柔，似清凉夏夜里最甜美的梦语。

乔云神思一荡，只觉心都要融化了，随即摇了摇头，像是要摆脱什么，讷讷道：“师姐，你方才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回来了？”

雪妡蓉看着他，没有作答。

乔云忽然吸了一口气，连珠炮道：“我已经决定留下了！你们可以不顾性命，为了大义铤而走险，我又岂能置身世外？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虽不能保得江湖太平，但至少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旁门异派为非作歹危害武林，不能让杀害师父师娘的凶手逍遥法外！”

这番豪言壮语说得他一腔热血，继而总结道：“所以，我要留下来！”

雪妡蓉看着眼前因义愤涨得满面通红的少年，轻轻一笑，眼波如水：

“你一身本领，必定不甘埋没，你虽隐身于一家客栈，却对江湖上的是非了如指掌，莫不是欠了一个时机，想必早已在江湖中立足。虽然你看起来不愿牵涉过多是非，实际上，你根本没有将报仇之心抛诸脑后。”

乔云怔怔，只觉师姐所说的每一字句无不戳中他最深的心思。

其实身处险恶之境又如何，人在江湖，总是身不由己，如若能有一个知你懂你的人相伴身边，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好犹豫的呢？

看着雪妡蓉美丽的笑容，乔云只觉心境十分宁静，就算此刻有人告诉他将为今天所做的决定付出怎样的代价，他依然会说：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