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白眼狼（2/2）

云玫挣扎着站起身，她低着头将许未狠狠撞开，忍着脚上传来锥心的痛，踩着满地的玻璃飞奔上楼。

“你跑什么，你给我站住！”

“有娘生没娘养！”

云玫的瞳孔震了震，她呼吸一滞，摇摇晃晃地扶住左侧的楼梯，攥紧了胸口的衣料。

“闭嘴……”

她声音虚弱而发颤，挣扎着一步一步向前。血蔓延到脚底印在楼梯上。

楼下那女人撕心裂肺的咒骂仍穿过空气传进她的耳朵。像跨越了时空的恶毒诅咒。

“你这个贱人的女人！有本事你躲房间里一辈子不要出来，我饿死你！”

“闭嘴……”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心脏像是被人捏在手心里蹂躏一般传来锥心刺骨的痛。

“反正我也不想再养你这头畜牲！白眼狼！”

“我让你闭嘴！”

“砰——”

云玫怒斥一声后甩上门进了房间，她飞快的躲进被窝，用被褥蒙住双耳。她的呼吸困难而急促，心口传来的剧痛让她几乎感受不到正在汩汩流血的脚踝。

明明已经习惯了的，那些恶毒的谩骂，不公的对待，疯狂的施暴。

那些丑陋恶毒尖酸刻薄讽刺鄙弃仇恨。

那些从母亲死后一直伴随的无尽折磨。

明明已经麻痹了的。

为什么……为什么……在听到她们说母亲抛弃我的时候，心脏会那么痛……

为什么……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白眼狼敢这么跟我说话。”

许未好像还在气头上，拿起挂在墙上的鸡毛掸子就要上楼。

手腕被人强硬的捏住，转过头看向双目猩红怒瞪她的顾年。

“你闹够了没有？！”

许未一怔，困惑地唤道：

“顾年？”

顾年的瞳孔一缩，他缓缓松开手，踉跄地倒退两步。

他不能对她太好。

原因无人知晓。

余光闪过一抹猩红，他转过头，一地的瓷器碎片中沾染了斑斑逐渐干涸的深色血迹。

那颜色那样的鲜艳，像是要灼伤他的双目一样如火焰般倒映在他的瞳孔中熊熊燃烧。

多么刺眼。

顾年感到一阵晕眩，移开视线闭上眼，眼前依旧是一片血色的殷红，在脑海中拉起红幕布，挥之不去。

“啧。”他狠狠地咬牙，胸口闷沉郁结，愤怒的火焰灼烧着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淹没。他转身一声不吭地上楼，最后看了一眼他的母亲。

用有史以来最冷漠的目光。

楼梯上都是血。

一路蜿蜒到那人的房间。

顾年急促地呼吸，颤抖着弯腰蹲下，拳头无力的落在地板上，胸口是用钝器锤击的疼痛感。

良久，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

“嘀嗒。”

是泪落在血色地板上的声音。